恐惧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有人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深刻的厌恶与憎恨:“妖怪......他是妖怪!”
“呼啦——”一声,仿佛泄水的闸门被拉开,滔天洪流朝他铺天盖地砸来。那神情得意的庄稼汉、德高望重的村长、素日里关心友爱的四邻,顷刻间都用一种痛恨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听见无数声恶毒的诅咒与痛骂,自远而近不断飞到自己跟前,刺入他的心里。
“他是妖怪!你看他的眼睛——”
“我早说了不对劲,他那个娘就不对劲!生得一副妖里妖气的模样,一看就邪气!”
“他为什么要藏在咱们村里,为什么要装瞎子?”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害人!前些年村里发旱,收成不好,说不定就是他害的!”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四邻眼中再无一点过去的亲昵与关爱,他们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拿着屠刀与钢叉,气势汹汹地朝他靠拢,好像要将他跺成肉泥,百般践踏,直到灰飞烟灭,碎裂成灰。
少年茫然站在原地,漂亮的金瞳中倒映明晃晃的火把,凄凉又美丽。
直到一双手将他拉住,有人拽着他往前跑,声音尚带惊恐与哭腔:“快跑——”
那个他救下来的少女,将他从疯狂的村民手中救了出来。
火把在长野中划出一道追逐的痕迹,如风在燃烧。
簪星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