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老妈妈看到秦瑟瑟一个小姑娘走进来,拿帕子遮住嘴嗤嗤的笑,接着捏着巾子的边角一甩,逗小孩似的说道:“哟,像您这样的小姐怎么来我们这种地方啊。”
秦瑟瑟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道:“不就是个戏园子吗,我爹能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你爹?”
“呶,”秦瑟瑟藕似的指节斜斜的冲前方一点,直朝着秦沛民的背影:“我跟着我爹来的,偷偷的,你不要告诉他。”
她又从裙子兜里摸出来几张纸币来,看都不看一眼就塞给她:“这些给你,你放我进去,谁也别告诉。”
秦瑟瑟就这样尾随着秦沛民,落座在了戏台子下长板凳的边边角角。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倏忽地,戏台子侧边传来几声锣鼓的声音,明晃晃的一束灯光打下来。
秦瑟瑟听到有人说:“好戏要开场了。”
于是她也学着别人的模样,抻着脖子往戏台子上去看。
前后台相接的帘子被撩开了一线,走出来了个神仙似的人物。
她顶着满头珠玉,迈着细碎的步子,衣裳上绣着细细密密的金线,袖边是折成三叠的雪白水袖。
她捻着指头一个眼神看过来,一双眼睛里好像装了个故事,多情又无情,仿佛视线都化作钩子,只一眼就看得人心里叫她钩去一块。
秦瑟瑟半张着嘴坐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在台上,她看呆了。
“好漂亮……”
“那可不,今天晚上这可是锦瑟姑娘的戏。”
唱旦角儿的锦瑟领尽了如意楼的风头,她咿咿呀呀的开了嗓,声音称不上多么惊艳,可是就是叫人移不开眼。
她唱到尽兴的段落,台下便有人零零散散的开始网上扔银洋。
“开始了开始了,不知道今晚谁能……”
“嗐,别浪费钱了,没看见前面坐着那位吗?”
“哪位啊?”
“就是那个秦沛民啊,今天晚上锦瑟肯定是他的了!”
“他也来这里啊?”
“那可不是,他月月都来,一来就要锦瑟。”
“……”
秦瑟瑟竖着耳朵听,前面两个人的声音被振聋发聩的叫好声吞没,锦瑟唱着唱着,突然停了。
她媚眼如丝的扫了一周,屈下身子来,染着艳红蔻丹的长指甲点在地上,轻描淡写的拈起了一张写着什么东西的纸。
秦瑟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