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熟悉的戒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一如往昔。
可是你知道吗,现在寄居在这个身体里的,不是那个二十岁的、正值最好的年华的许春秋,而是一个来自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过时的、腐朽的灵魂。
她怀着满腔不切实际的幻想,身上带着旧时代的霉味儿,惶恐的、小心翼翼的和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还有一切过分亲密的人际关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这样的我,你也会喜欢吗?
许春秋“啪嗒”的一下合拢那个金丝绒的小盒子,紧紧的攥在手心。
一个人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太累了,可以多一个人陪陪我吗?
叩叩——
服务生再一次敲门回来,把陆修的卡交还到他的手中。
陆修眼看着许春秋半天没有回应,没有着急催她,而是脱下西装外套披给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没有想好也没关系的,不用着急给我答复。”
……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样沉默,许春秋披着陆修的外套坐在副驾驶座上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开了口。
“如果我说……”
如果他不相信我怎么办?
许春秋闭紧了眼睛,一口气的把这个她独自背负了许久的秘密吐露了出来:“如果我说,我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相信吗?”
她在想什么呢,许春秋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贸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换做她自己,恐怕都不一定会信。
可是陆修却说:“我相信。”
前方的信号灯由红转绿,拐个角就要到许春秋落脚的酒店了。
陆修的声音却是轻松的,叫人从中听不到一点怀疑。
“这枚戒指,是你那个时代的东西吗?”他随口问道。
许春秋有些愕然:“你相信我说的话?”
陆修顺着酒店停车场的斜坡一路开下去,拉下手刹停下车。
“我相信。”他的语气风平浪静,“我喜欢你,所以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
他抬手按亮了车顶灯,肯定地说:“是从落水的那次开始的吧?”
许春秋没有看他,仍然是直直的看向前方,视线却没有一个焦点,她沉默了片刻,接着如释重负的吐露了部的心声。
“对。”她的声音轻轻的,娓娓道来,“我一睁开眼,脑海里就多了很多很多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塞在脑子里,像是别人的,也像是天然属于我自己的,我说不清楚。”
“我确实是许春秋,也确实不是许春秋。”
陆修很快就联想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疤:“那你胳膊上……”
唐泽后来把许春秋刚刚进公司时候的照片调给他看了,无从抵赖,她的左手小臂的的确确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
“从我睁开眼睛的瞬间起,我的胳膊上就没有什么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