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秋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直截了当地问个清楚。
她提起戏服的下摆,还没等她走过去,就被顾钧挡住了,他抬手朝着封徒生的方向虚指了一下:“封导应该是正在想事情,最好不要现在过去打扰他。”
许春秋点点头:“我就是找他问问,刚刚那一段我到底是哪里不行,要这样一遍接一遍地重来。”
她怀里抱着的梅花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最顶上的一截腊梅花枝趁着她说话的功夫,不知不觉间从上面溜了下来,掉在地上。
顾钧俯身替她捡起来:“不用想太多,你演的没问题。”
“可是……”
那怎么还ng这么多遍,许春秋欲言又止。
只听他继续道:“封导拍戏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这场戏太重要了,一直ng也是正常。”
封徒生的神经质从他拍戏的风格上可见一斑,就连他自己对这场戏应当达到的效果其实也是模棱两可。许春秋的曲惊鸿本身已经演绎得出神入化,可是他只知道许春秋可以更好,她还有可能做得再好一点。
他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究竟是哪里还差了那么一点,如果这一幕表演的人是江曼的话,他大概早就爽快地让过了,可是对着许春秋,他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重来”。
封徒生把剧本卷成筒状凑到嘴边:“休息五分钟,我们再来一遍。”
第三百零六章 发烧
“第三场一镜五十三次,各部门注意——”
这一镜从下午一直拍到了傍晚封徒生也还是不满意,许春秋抱着梅花一次又一次地从庭院里进来,手里的梅花都快要掉秃了。
道具老师走上前去替她换了好几次梅花,所有的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都陪着封徒生继续耗着。
直到他突然醍醐灌顶地从监视器后的小马扎上站起来,冷不丁的一句:“这遍过了。”
同样的一场戏,这是许春秋拍的第五十三遍。
封徒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在监视器里看到的那惊鸿的一瞥。
许春秋身上的这件衣服很素,服装老师在他的授意下把那条长衫的肩线挑开了些许,她的妆也很淡,薄薄的一层淡妆,可是配上五官来看却是艳丽的。
庭院里的风雪落在她的肩头,抱着腊梅进来的姑娘朱唇皓齿,明眸善睐,盈盈双眼如同一泓清水,那种杂糅了素净与艳丽的气质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梅花萧寺日斜时,蓦见惊鸿软玉枝。
曲惊鸿根本不需要一曲惊鸿,一眼就够了。
这场戏已经反反复复地拍了五十三遍了,封徒生的一句“这边过了”落在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耳中简直如听仙乐耳暂明,纷纷情难自禁地欢呼了起来。
江曼一开始还有功夫阴阳怪气地酸上几句,拍了七八遍以后便已经没有了体力,一连拍了五十三遍,她现在只想回酒店躺尸。
“总算是收工了,我男朋友都说了来片场接我的,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我还以为今年的情人节就要在剧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