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平心静气地笑笑:“那就当是秘密吧。”
他提起笔写起来,三两下就写好了,微微仰起头来把它挂在枝杈上。
“写好了,我们走吧。”
陆修挂好了绘马,伸手去牵她的手。
“你到底写了什么啊。”
许春秋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轻轻地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陆修沉默不语。
他们眼看着就要穿过漆红的鸟居,从神社离开,许春秋突然站定了脚步,客气地叫住穿着制服的景区工作人员:“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啊?”
工作人员朝着神社的方向遥遥一指,许春秋急匆匆地撂下一句:“陆总,你稍等一下我。”
陆修刚刚想要说什么,就见她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他有些无奈地低头笑了笑,一个人立在神社外,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摸到了那枚银制的打火机。
他叹了一口气,从白色包装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低头叼在口中。
缭绕的烟雾朦朦胧胧的,弥散在他的眼前,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高高地俯视着碎石路两侧明灭闪烁的灯火。
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深色的长外套猎猎作响,他阖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胸廓里熊熊燃烧的那一团火焰扑簌簌地熄灭,就这样冷了下来。
没关系的,他对自己说。
他还可以继续等下去,哪怕看不到尽头。
没关系的。
……
许春秋原路折返,她迈着急促的步子,小跑着跨过门槛,重新回到了那座神社里。
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心跳的频率好像要超出负荷,她的脑海里仍旧是一团乱麻,可是心潮却不由自主地激荡起来。
她照着印象中的位置,找到了陆修挂在树上的那枚绘马。
大概是身高使然,陆修的绘马挂得很高,小小的木牌在枝杈间摇曳着,即便是许春秋踮起脚尖也仍旧触碰不到。
就差一点点。
许春秋压低重心微微蓄力,利落轻巧地飞身而起,借着树干的支撑力蹬了一脚,趁着腾空的功夫,她将陆修的那枚绘马翻了过来。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从头到尾只有力透纸背的寥寥四个字。
——我很想你。
许春秋看到那枚绘马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那就当是秘密吧。
他们并肩站在神社里的时候,陆修平心静气的调侃好像还萦绕在她的耳畔,此时此刻当她真的看清楚了那上面写了什么以后,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那四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