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里是瞒着你的?”
陆修没有说话,算作是默认了。
谭楚音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许春秋居然连这个都要瞒着陆修。
可是细细一想,心中便又是了然。
一个是生怕对方担心自己,一个是唯恐自己的出现会影响对方的状态,这一对儿也真是绝配了。
陆修沉默了几秒,正当谭楚音以为他打算继续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反倒突然开口了。
“她这些天……”他的声音是沙哑的,一句话断成了两段才说完,“她这些天都住在哪里?”
“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开玩笑,这些日子她一门心思地泡在工作室里,吃睡又能好到哪里去?
谭楚音叹了一口气,对陆修说道:“工作室的楼下有个宿舍,跟着我学舞蹈的学生有的时候应急会在那里凑合几晚。”
“我这工作室位置太偏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酒店。”
“宿舍的条件很不好,可是许春秋拖着行李箱过来,一门心思地执意要住进去。”
陆修的声音有些干涩:“能带我……能带我去看看吗?”
他不忍心去打搅她训练,只想通过宿舍留下的蛛丝马迹窥探她这些日子的近况。
谭楚音点一点头:“请跟我来吧。”
陆修跟在谭楚音的身后下到了一楼,又推开另外一扇矮小些的门探身进去。
这扇门里的声控灯没有坏,谭楚音用鞋子在地面上踢踏了两声,狭小空间里的照明应声而起。通往地下的楼梯间比楼上的更加破败,飘舞在空中的灰尘被昏黄的灯光照亮,呛得陆修连连咳嗽起来。
“陆总?”
谭楚音回过头来,表达了礼貌的关切。
陆修摇一摇头,一边背过身去咳嗽一边说道:“没事,没有那么矫情。”
片刻过后,谭楚音说道:“到了。”
十几节台阶之下,她熟练地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纵使谭楚音已经给陆修打过预防针了,他早就预想到许春秋在这边生活的条件可能不会太好,可是当他真的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房间里除了废弃的把杆就是堆置在一起的杂物,许春秋从家里拖过来的那个三十三寸的旅行箱摊开了放在地面上,像是被这间地下室同化了一样变得灰扑扑的。
铁质的硬板床上简单地铺了床上三件套,洗漱用品就直接摆在床头的架子上,整个房间里除了落满灰尘的杂物就是许春秋为数不多的生活必需品,墙面上光秃秃的,连张窗户都没有,狭窄闭塞的空间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平米,肉眼可见的寒酸。
这算是什么事啊。
陆修的心里狠狠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人猛地一下给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