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秋眉头微蹙,她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个车夫一定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您能否再详细同我说说?”
谁知那车夫只是扯一扯脖子上搭着的那条毛巾,面露难色地支支吾吾,不肯再往下说下去了。
许春秋略一思索,再一次开口说道:“您先靠边停一下。”
黄包车速度减缓,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许春秋打开手包,将陆瑾替她打点的盘缠清点一番,数了两枚银元塞给他。
同一时期的北平大米的价格是每市石十银元,两枚银元着实是相当可观的一笔外快。
车夫从许春秋这里得了好处,立刻眉开眼笑地一改之前的态度。
“我给您讲个事儿,”他拉起车子,一边跑着一边娓娓说起来,“我自己也是道听途说的,您就听个新鲜,甭往心里去。”
许春秋饶有兴致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戏楼说是不让人进了,可是还是免不了有漏网之鱼啊。”
“您猜怎么着,有几个顽劣的孩子摸黑偷偷钻到那封闭了的戏楼里去,不知道是那根弦抽了,非得要玩什么四角游戏……”
许春秋听到了陌生的名词,追问着说道:“四角游戏?”
车夫点一点头:“我一猜您也没有听说过,说实话我这也是第一次听人说有这么个玩意儿。”
“听说是从日本那边传过来的,现在不是时兴上日本去留学嘛。”他低头“嘶”了一声,鄙夷地唾了一口,“不过这日本人近些日子可忒不是东西,听说他们驻扎在丰台那片儿,就在卢沟桥边上,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大动作……”
他越说越跑偏,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嗐,扯远了,咱还是说回刚刚提到的那个四角游戏,我给您说说这东西怎么玩儿吧。”
他拧过头来,看到许春秋坐在后座上,正在专注地集中注意力听着,于是放慢语速开始讲解了起来。
“要玩儿这个游戏,必须在一个见不着光的房间里,乌漆嘛黑的,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见的那种。”
“找一个空房间,房间的四个角每一个角都站一个人,游戏开始了以后,第一个角的人走到第二个角去拍第二个角的人的肩膀,然后第一个角的人站在第二个角不动了,原先站在第二个角的人去找第三个角,以此类推。”
“就这么转一圈儿,轮到第四个角的人的时候,按道理说他应该去拍第一个人了,有意思的事来了,原本站在第四个角的这个人,他不见了。”
扮演车夫角色的NPC像是讲鬼故事一样,竭力渲染着恐怖的气氛,仿佛就连讲话的语气也跟着变得玄乎其玄了起来:“这几个孩子每玩一遍就少一个人,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孩子走出来了,谁知道回了家就得了疯病,净知道说些糊涂话,大晚上不睡觉还经常起夜梦游,甚至都已经不清醒了。”
许春秋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车夫摇摇头:“嗐,这样的事情我一个拉车的,哪里知道得那么仔细呢,都是坐车的人随口一谈,我也就是随随便便地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多少手消息了。”
“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吗,您权当是听个乐呵就得了,也别太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