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也没想到,这“吴道子”裙居然是苏知鱼的想法。在他的观念里,这位娇气的小姐可没有这样的脑子。
那一瞬间,柳长风看向苏知鱼的视线变得极其复杂,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到这副娇艳皮囊之下的另外一个她。
“既然没绣完,那就拿回去继续绣,什么时候绣好,再给我送过来。”
“是。”长公主的认可,冲淡了苏知鱼心中那股被狗男女背叛的痛,她伸手接过那绣裙置在盒中,腰背挺得笔直。
台子上的戏又唱起来了,常乐长公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朝身边的周嬷嬷道:“君之呢?”
君之是沈庭安的字。
正被丫鬟带离的苏知鱼立刻竖起了耳朵。
“刚才老奴恰巧撞见,公子说赶着去接人,给您留下一份生辰礼就去了。”
常乐长公主神色复杂的沉吟半刻后道:“那个人回来了?”
“是。”周嬷嬷点头,“公子一向孝顺,只不过与陆侯多年未见,难免心急了点。而且马上就是陆侯生辰,我刚才听公子说,他已经定下城郊外的画舫,初五夜半时分,要给陆侯庆生。”
常乐长公主失笑,“我也不是怪他。”说完,她抬头看天,呢喃一句,“那个人回来了,这京师的天怕是要变了。”
周嬷嬷没有接话。
常乐长公主继续道:“跑那么远去接,这晚上指定是回不来了。把这个平安福给他送去,告诉他,这荷包是我亲手所做,里面的平安福是我在佛前念了九九八十一天经后又送去皇庙找高僧开了光的,能保平安。”
周嬷嬷接了。
苏知鱼趁机一瞥,看到了那个荷包。
宝蓝色打底,上面绣了一个简单的如意纹,角落有“君之”二字。
“小姐,这边。”领路的丫鬟回头一看,苏知鱼还愣在那里,赶紧提醒。
苏知鱼伸手拨弄颊边碎发,温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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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鱼独闯公主府献礼一事,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在京师内传得沸沸扬扬,然后,苏家绣坊的门槛差点被慕名而来的人踏破,人人都想要传说中的“吴道子”画作,沾一沾公主的贵气。
面对这样的局面,苏町田却是愁的不行。
“知鱼!你为什么要抢苏家的单子啊!你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苏知鱼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慢条斯理道:“人若犯我,我气死她。”
苏町田:……看着柔柔弱弱,娇娇气气的一个小娘子,竟有这样天大的胆子。
“你呀你呀,我们苏家迟早要被你害死!那宁家绣坊后头的人是永宁侯,那不是你能惹的人!”
要是永宁侯发起威来,到时候他们一家都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亲侄女陪葬!苏町田只要一想到还在屋子里哭闹天塌了的赵氏,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苏知鱼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她依旧不紧不慢,“大伯,就算我不这么做,那温岚儿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温岚儿此人,性格毒辣阴狠,她们两人之间,并非她退,她就会放过她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不如搏一把生机。
“你你你……我们苏家迟早要被你害死!我觉得你还是趁早去永宁侯府给人赔礼道歉的好!省得拖累我们大房。”
“大伯放心,您要觉得拖累,自己独立门户去吧。”苏知鱼一句话就把苏町田给噎住了。
他苏町田把家产都败光了,现在就靠着二房养,哪里还独立的出去。
因此,他只能气红了脸,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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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公主府的宴会正进行到高潮。
柳长风跟温岚儿站在一处僻静地说话。
“上次在聚香楼你不是说会放过她的吗?”
“我是放过她了呀,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温岚儿还存着气,现在听柳长风帮苏知鱼讲话,更是气得俏脸涨红。
“可你派人抢了苏家绣坊的单子。”
被揭穿,温岚儿也不惧。
“那是掌柜干的,跟我没关系。”
柳长风又不傻,没有温岚儿的指示,一个小小的掌柜还能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来没事找事?
“温岚儿,当初说好的,我跟你成亲,你就不能动苏家。”
“柳长风,你搞搞清楚,现在是苏知鱼自己上赶着来惹我。”
“她那边我会去说……”
“不行,你现在不能再跟她见面。”
“为什么?”
温岚儿总不能说是因为这小蹄子长得太好看,我怕你心猿意马把持不住,旧情重燃吧?不对,这柳长风本来就对苏知鱼情根深种,这就更不能让他们见面了。
“反正我答应你了,只要这苏知鱼不来招惹我,我就不去招惹她。”
柳长风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的读书人,沉默半刻之后选择了相信温岚儿。
温岚儿讽刺地翘了翘唇。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苏知鱼,今日一仗,只是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会搞事业的
男人和事业两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