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许问枫一头扎进睡房,两耳不闻窗外事,捧着书看。
时间紧任务重。
比赶考的书生都用功,吃饭都是三妹端去炕桌,就差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了。
二姐消停了,讨人厌的家伙也没再上门,许玉晴满心欣慰,满以为她姐在看医书,准备继承爹的衣钵。
早年爹在外游历,收集了不少医书,家里不缺书的,逃难的时候,爹只带走两本珍贵孤本,其余封箱藏在柴房里。
是夜,许问枫挑灯苦读的与此同时,仓河镇一室宅门中,传出悠扬婉转的丝竹之音。
正厅。
“二爷,可有合眼缘的?”歌舞酒色中,耿义眯起一双肿泡眼,小心翼翼询问上首的公子。
上方正位誋坐着一名弱冠之年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却见眼眸阴郁流泄,破坏了一二分俊美,透着一股子危险,似草丛里色彩斑斓的蛇。
他姿态散漫随意,神情冷漠,正眼都没瞧耿义。
见此,善于揣摩主子心思的耿义便知,这些个不远千里弄来的舞姬没一个入二爷眼。
一群废物,跳的再好看有什么用,跳不进上头那位的眼里,一文不值。
严荣站在角落阴影处,手握剑柄,一动不动。
耿义端起酒鼎,微微躬身行至他侧下方,笑容谄媚:“二爷奴敬您一杯,预祝二爷早日得偿所愿。”
陆誉微敛眉眼,这才施舍了他一个眼神,却也并不执杯,冷冷道:“沉湎享乐,你可还记着三日之期?”
耿义心头一惊,额头布一层密汗:“小人岂敢忘,小人即便是忘却亲爹亲娘,也万不敢疏忽二爷交代之事。”
“嗯。”陆誉淡淡瞟一眼厅中卖力扭动身姿的曼妙舞姬,眼中透着没趣儿,倏然起身,广袖拂过出得门去。
严荣如一道影子随行其后。
耿义哈腰屈膝相送,待陆誉的身影完全融入夜色里,他方才缓缓直起腰,面容上再遍寻不着谄媚之色,那双略显浮肿的鱼泡眼满是忖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