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定这趟回来,是来寻找他的打火机。他之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套上浴袍出来找烟时,突然想起打火机落在包厢的洗手间了。
他记得自己和女伴耳鬓厮磨时,把打火机搁置在了一旁的台架上。
于是他重新来到会所。
回到那个包厢时,乔凌他们已经不在了。有个中年大妈在清扫卫生。
钟定转身进了洗手间。
里面的污秽物已经被清理完毕。打火机还是在那个台架上。
他终于安下心来。
清洁大妈把房间打扫干净后,最后走向茶水房,打算在里面拖一遍地就当完成任务。她才按亮茶水房的灯,就被吓得惊叫出声。
一个女人蜷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妈惊慌失措,忙朝洗手间喊道:“小伙子,快过来看看!”
钟定听见了她的惊呼声,但没打算搭理。他准备离开。
大妈赶忙追过来,拦住他:“那里躺着个人哪,是不是你朋友啊?”
他朝茶水房瞟过去一眼,冷淡地回道:“不是。”
大妈一听,赶紧回去辨认地上人的脸,认出了是谁之后,她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解释说:“这是我们这儿的姑娘啊。真是造孽哟,三天两头被老板打,今天可能是又挨揍了。我去找人来帮忙。”说完,大妈急匆匆地拉开门出去。
钟定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许惠橙。
这包厢的暖气已经随着客人的离去而关闭,她穿着一件低胸的连衣短裙,躺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砖上。
他慢慢走到她跟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死。
他弯下腰仔细看她的脸。
她皱着眉,表情显得很痛苦,额间还有细汗。那头发仍然是半湿的状态。
她应该是喝醉了,那群男人是有意灌她。
钟定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他就这样看着她半死不活地昏迷在这儿,也没什么怜悯的感觉。
他想起清洁大妈说的那句“三天两头被老板打”。
这朵小茶花确实挺好玩。平时就是一只唯唯诺诺的小白兔,伪装镇定,却又掩不住慌张。可是她又很有韧性,怎么折磨都不会倒。
钟定碰了碰许惠橙的额头,有些烫。
这么好玩的茶花儿,就这么死在这里,那倒有点可惜。
他破天荒地伸手去抱她。
她的身子冰凉。
可能是因为他的体温,她主动向他的怀里偎过来,嘴唇动了动,好像是在说什么。
他低头贴近她的脸,才听到细微的几个字。
乔先生?
钟定望着她头顶的发旋,笑了下,轻轻问她:“哪个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