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摇着摇着，趴倒在吧台上。然后她勉强撑起自己的下巴，仰头看他，反驳道：“不是像……一个人，是……像……一个人。”

“舌头捋直了再和我说话。”

许惠橙发出模糊不清的噜噜噜声，貌似是真的在口腔捋舌头。她笑开了：“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一个男的，长得可帅可帅了……”

钟定瞟来冷淡的一眼。

“他对我可好……可好了……”

他更冷淡了。

“我……有他电……话。”她打了一个嗝，“可我不敢找他……”

“滚出去。”

许惠橙完全不听他的，拍了拍嘴唇，继续自说自话：“我很高兴……我……初吻……是他的……”

钟定讽刺道：“就你还有初吻？”

“我……有。”她扶着头坐直，“和他们……不亲……我讨厌！”

他放下盎士杯和调酒器，语气恶劣：“你是很讨厌。”

“我不……讨厌……”她的思维已经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径自说，“他很温暖。”

钟定嘁了一声：“你这么怀念，我还以为他是火山。原来就是温泉而已。”

“你不懂……不和你说……”许惠橙说着说着，又侧着脸趴倒了。她闭上眼睛，手指在自己的唇瓣轻抚。

那动作映在钟定的眼里，无端端就让他有了心思。

他扶着她的肩，俯下头去：“小茶花。”

“嗯……”她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见到他贴近，她抬着头想要坐起来，却正好给了他一个角度。

他改扣住她的脑袋，倾身含住了她的唇。

许惠橙恍惚乏力，只能被动地仰头承受着他的攻袭。

和乔延那一次完全不同。这种侵略性的强势，是钟定。

她和乔延只是双唇相贴了数秒，而钟定则卷进了她的嘴里，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她闪躲着他的追逐，却被他勾得无处可逃。

她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在他的吮吻中，她觉得自己烫得仿佛要熔掉了。

----

许惠橙半夜醒来时，惊了一下。

她的记忆就停在喝酒的时候，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比较混乱。钟定和她亲吻的过程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都分辨不清。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是昨天的那套。

许惠橙下床去卫生间，在镜子中望了一眼，然后就定住了。

她的下唇有个伤口，颜色特别鲜艳。她伸手摸了摸，一阵疼痛传来。那……她就是真的和他亲了？

她懊恼地坐上马桶，拼命回想当时是怎样的场景，却只能捕捉到片段。

而她居然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的。就怕是她喝醉了酒，把他错认成了乔延。

许惠橙准备洗个澡再回去睡。就在她脱下衣服时，又惊住了。

她的颈肩处有几处印记。不同于乔凌的齿痕，那些淡红的斑驳有古怪的意味。她的目光继续往下，然后微微松口气。其他部位没有痕迹。

不知昨晚她和钟定是如何擦枪走火的，可是从现今的状态来看，最终没有成。

许惠橙站在花洒下发呆。

她怎么也想不到，钟定会和她热吻。毕竟，她只是一个低廉的女人。

或者……他也是喝醉了。

许惠橙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重新躺回床上，却难以入眠。

钟定救了她，所以她怀着报恩的心情和他同住。她从没有将两人的关系往别的方面上想。他眼高于顶，自然瞧不上她。而且她离开了会所，也想重新开始，不再往以身相许的路上走。

她现在意识到，就算她再怎么把两人的关系纯洁化，他们都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