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定攥着礼物盒,好一会儿才去拆包装纸。
许惠橙见他没有言语表示,只好解释:“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没送过……”说完瞄了瞄他。
他还在仔细拆解,没有望她一眼。
她又低声说:“选了很久的……”
钟定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吊坠,依然不吭一声。
许惠橙心想,要得到他的道谢估计是无望了。
他执起吊坠,来来回回翻看,然后手指轻轻摩挲着镂空的花朵:“茶花?”
“是呀……”她觉得这份礼物暗示很明显了。
“小茶花有心了。”
“你……”许惠橙问得小心翼翼,“喜欢吗?”
“嗯。”
她顿时笑开了:“本来我还想买个链子的,可是找不到搭配的款式。”
“这样就很好。”钟定将礼物握在手中,隐约有一种掌心暖暖热热的错觉,“很好。”
当许惠橙看到他把吊坠放到衬衫的内袋时,她更是高兴。
那里有他的打火机。
她早知道,那个打火机对钟定来说非常贵重。而今,她的心意被他以同等的态度珍视。
她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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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钟沈联姻的事,钟定和许惠橙都避而不谈。
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她知道他有时出去是忙订婚的事。
三天前,某造型设计师亲自上门,准备给钟定量身定制婚宴礼服。
许惠橙开了门,听清楚来人的来意后,她的笑脸变得生硬。出于礼貌,她请对方进来。
然而钟定二话不说把设计师赶了出去。
甩上门后,钟定回头说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家。”
许惠橙怔了怔,立即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这是他和她的家,所以他把那些纠葛隔绝门外。
家,这个字她盼了几年,甚至一度绝望。她不回忆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些年的,她只要记住现在。
最终,钟老太爷的助理来电,邀钟定去设计工作室完成礼服的任务。
钟定没有藏匿许惠橙,钟家自然晓得她的存在。
只是那些商场驰骋的男人对于这类风流韵事见怪不怪。
在能保证利益的前提下,钟家不会干预。
订婚那天,天气比较阴冷,从凌晨四点多就开始下起了细雨。
许惠橙半夜觉得有些冷,缩着身子往钟定那边靠,迷糊间感觉自己被他揽进怀里。
不一会儿,她又睡熟过去。
她这段时间睡眠质量很好,早上睡到自然醒毫无压力。只是这天,大概是因为心里念着他的日子,所以醒得格外早。
她在被窝里挨着他暖暖的手臂,觉得这辈子的幸福就是如此了。
有一个她爱的以及爱她的男人,夫复何求?
钟定起床的时间和平时一样。他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已经冷了。
她应该是在做早餐。
他下床后,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雨雾,勾起嘴角笑了——沈从雁当初要求排场,便把订婚仪式的场所选在了空旷的室外。
他倒希望这雨能下一整天,要是来一场狂风暴雨,把婚礼人淋成落汤鸡,最好不过。
礼服本来是昨天就要送过来的,可是钟定拒绝签收,于是工作室不得不送去婚宴地点。
钟定按平常的时间运动、吃早餐,穿的衣服是休闲风格,仿佛他今天只是去逛个街。
临出门时,他抱起许惠橙亲着:“想不想吃蛋糕?我回来给你带一个。”
她笑盈盈地点头。
钟定捏捏她的手心:“等我回来。”
“嗯。”
许惠橙望着他出门、关门,然后她去了卧室。
那张请柬,她一直都藏在手袋里面。
她重新翻出请柬,把它扔进碎纸机。
钟定不愿意她去参加他的订婚宴,所以她在他面前完全没有提起过请柬的事。
许惠橙对沈从雁的话其实很好奇,可是思量良久后,仍然决定不去围观。她慢慢起身去楼下打扫,忙活了很久,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是沈从雁。
“情敌小姐,你怎么还没出现呀?”那边传来的声音趾高气扬,“哼哼,一定是不想给礼金!”
“太美小姐,我不去了。”
许惠橙的理由很简单,她现在的依靠只有钟定,那么她就相信他。如果她是个干干净净的女人,也许她会嫉妒吃醋。可是之前深重的苦难让她学会的是珍惜和感恩。
她的确想对钟定的家庭一探究竟,但她不愿意瞒着他去挖掘。她希望他能亲自向她坦白。
他和她现在是一家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