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
他来到梦蝶镇至今,接触到的不是假灵魂就是理想餐厅内中了“美好梦境”的毒的不健全镇民,这位年轻女士还是他第一个接触的san值正常的梦蝶镇真正的镇民。
和这位年轻女士聊天,穆思辰才发现尽管他已经夺取一个“柱”,却始终没有关注梦蝶镇居民的意识形态。
由于支配领域的神级怪物不同,镇民们的意识形态也不同,其普世观念会和现实世界截然不同。
例如在瞳之镇,人人以眼睛多为傲,听到“沙大眼”这种名字都会觉得好听,现实世界哪会如此。
而在梦蝶镇,他们对罪恶的标准也是与众不同。
现实世界中,插队和随地吐痰这些行为的确不好,但怎么可能和抢劫这种恶性犯罪相提并论呢?
穆思辰想起来,在他之前监视的羽毛画面中,有几个人的羽毛消失前,好像真的做过一些吐口水、插队、踩在公园漂亮雕塑上等不雅的事情。
原来这些事情都算作犯罪,难怪他之前找不到这些人进入“柱”的共同点。
这样的错,遵守秩序的假灵魂是绝对不会犯的,只有真灵魂才会。
于是穆思辰问道:“那随地吐痰、破坏公务、破坏他人感情和偷钱,哪个更严重呢?”
“当然是插队、随地吐痰和破坏公务并列,破坏他人感情其次,最后才是偷钱。”年轻女士自然地说,“梦蝶镇的人又不缺钱,丢一点钱最多就是心情不好一点点,不是重要的感情,也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不会重判的。当然,要是打架斗殴就不一样了,打人严重了会致人死亡,人死去后,所有美好的情感也就不在了,当然是重罪。”
穆思辰:“……”
所以贺飞与纪姐、池涟的罪名真的不同,他绝对是恶性案件。
“那说谎、诈骗算什么类型的罪呢?”穆思辰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年轻女士道:“这两种呢,要看结果才能决定是不是犯错。如果说谎和诈骗会让人伤心难过,那就是恶性案件。要是会让人感受到美好和快乐,那被骗又怎么样呢?不算犯错啦。”
“原来是这样,”穆思辰松口气,转移话题道,“爱情的确是美好的感情,我也好想念我的女朋友。你有恋人吗?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有男朋友了。”年轻女士说到这里,竟露出有些失落的神情,“他没有你这么英俊帅气。”
“哪里,我女朋友一向说我很普通来着,她一直说,我这么普通的人,要不是她,没有人会喜欢我的。”穆思辰三言两语便勾勒出一个不存在又相对恶劣的女友,“我还经常联系不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呢!”年轻女士鼓励他,“你要相信自己,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其实守望小区那个地方……哎呀,我这么说不算破坏你们的感情吧?”
她似乎想告诉穆思辰一些关于守望小区的情报,但又犹豫着不想说。
“当然不算了,”穆思辰立刻道,“是我问你的嘛,我想知道守望小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想了解我的女朋友。”
年轻女士得到穆思辰的认可,才继续说:“我听书守望小区那个地方,住着的都是爱好犯罪的变态。”
穆思辰配合地露出惊吓并有些怀疑的神情:“怎么可能呢?我女朋友那么美好,她不会是那种人的。”
年轻女士说:“那可说不准,我听说,守望小区的规则,和梦蝶镇完全不同,会让人变得慢慢喜欢上犯罪的感觉。”
“喜欢?”穆思辰抓住了关键词。
是啊,这里的人,对于犯罪和罪恶感另有一套理解。如果守望小区的人不以犯罪为恶,反倒住着一群变态杀人狂,那纪羡安经历的一切事情,对于那些反社会人格的变态来说,不正是愉悦的感情吗?
情感是非常主观的事情,这就像有人吃榴莲会痛苦,有些人却能产生愉悦的情感。
穆思辰有点想清楚第三个“柱”的运转模式了。
它会以梦蝶镇独有的规章制度,挑选它认为会对梦蝶镇的幸福氛围产生危害的人,根据这些人的不同罪名,将他们送往不同小区,用不同的制度对待他们。
可这些人有的只是犯了一些小错,也不算是反社会人格,要如何被“柱”改造得变成一个喜好犯罪的人?
尽管穆思辰还是很清楚“柱”的运转原理,但年轻女士的回答已经打开了他的思路,让他对“柱”有了新的了解。
“当然是喜欢犯罪了,所以你的女朋友……其实我有点怀疑,她是通过打压你,控制你的精神,让你变得离不开她。”年轻女士同情地说。
穆思辰当然知道,这就是他编出来引人同情的。
于是他执迷不悟地摇头说:“我不相信,我女朋友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别看她大部分时间对我很不耐烦,经常骂我,但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