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今天上午本来就有戏要拍,赶过来的时间已经很紧急,结果最后一场戏还是打戏,拍完她和对戏女演员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女演员脖子被藤条抽到,当场哭得泪如雨下,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全剧组都围过去看女演员伤势,几个医药箱也都被要了过去。
她天生是说不出痛的人,只好等人散尽,才从医药箱内翻了点东西临时处理了下。
傍晚,傅修进行完另一个商业会议,回程时顺势翻出艺人资料看。
公司最近正在招新人,资料上个顶个的漂亮脸蛋,看多了也就腻了,没什么感觉。
这圈子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但并非美就能出头,多少人头破血流地争抢一个名额,别说登到山顶了,就连混成十八线都要看各自造化。
想到这里,他脑中不由得浮现了一张面孔,是上午会议开始时高调缺席的盛千夜。
她的位置非常靠前,他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空荡荡的座椅,连桌上的白纸都昭示着主人的特立独行。
推门那瞬,她长发被风带起,模样确实算得上精致姣好,只是——
“她那个态度是怎么到一线的?”
旁边的范总监结结实实愣了会,这才接了茬:“谁啊?盛千夜?”
上午的事他也略有耳闻,思索过后道:“你们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她圈内有名的努力啊,有个外号叫拼命三千夜,你不知道吗?”
傅修掀唇:“拼命三千夜是说她?”
“对啊,我听人说你有点发脾气的时候还挺诧异,托人去问了下,她迟到应该是因为受伤了,手臂被刀割开了这么长一道口子——”范总监拉开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下,“散会后就去医院缝针了。”
男人沉默半晌,眉间不满稍有松动,兴师问罪的气势也跟着消退几分。
原来是这样么?
“那她当时怎么不去医院?”
“她不是那种会说自己受伤的人,就连经纪人和助理她都不讲的,小女生单打独斗好多年,太要强了,示弱的话根本讲不出口,或许觉得懦弱都很丢脸吧。”
“是她弟非拉着她去的,过去医生才说得缝针,幸好她还有个盛星雨,否则真是难办。”
范总监正想说说她的家庭环境,全方位分析一下这位拼命艺人的性格养成背景,冷不丁车到了目的地,他该下车让位了。
傅修也下车迎上自己的祖父母,还有……裴寒舟。
今儿下午,两位长辈忽然说要来公司看看,他正好有事脱不开身,便让裴寒舟替自己去接人。
加长林肯车内宽阔,二位老人一上车就禁不住天性念念叨叨,傅修一边工作一边点头应付。
“你一个人这么久了孤不孤单的哇,祖母从小就觉得你性格孤僻,怕是不好和身边的人相处。”
傅修只得耐着性子宽慰:“不会,您看我今天不是还托了朋友去接您?”
副座上的裴寒舟懒洋洋“嗯”了声,示意自己勉强能和这种人交交朋友。
“员工呢?企业管理怎么样?”祖父杵着拐杖,“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上下级的关系,以人为本,和睦共处。”
“我同旗下艺人都挺和睦的。”
老人总是操心很多,傅修无奈地看了看窗外,正巧看到了某个记忆犹新的身影,稍事停顿,最终还是摇下了车窗,同老人说:“您看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就是我的艺人。”
盛千夜此刻已经急得一团乱麻。
车子半路上抛锚,修车的过半个小时才能到,但她今晚要参加一个活动,二十分钟后必须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