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堰嘴角微微勾起,“不是您说明天去跟张爷爷钓鱼的吗?”
方奚平恨不得拿拐杖敲他,“钓鱼能有孽孙的终身大事重要吗?”
方堰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所以您是答应了?”
方奚平‘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方堰知道他别扭,没有拆穿他,讨巧道:“那我先谢谢爷爷了。”
停滞片刻,又道:“孙子的幸福就交给爷爷了。”
方奚平:“……”
没等他开口骂两句,孽孙又道:“很晚了,爷爷睡吧,孙儿挂了。”
话说完,那边没了动静,方奚平听着忙音,还沉浸在孙子给的消息里,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明天要见的人可能是自己的未来亲家,那个姑娘的父母?
感觉有点奇妙,方奚平想了想,点开手机通信录,给自己的老朋友打去电话。
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山林间原本一片黑暗,没多久一排别墅区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照了整晚都没有停歇。
第二天一大早,大概八点钟左右,余遥醒了。
因为昨天没有熬夜,所以今天起的早,洗脸刷牙加洗头,用掉了半个小时,再出去吃个早饭,又十几分钟没了。
时间还是很早,距离上班四五十分钟。
这期间余遥一边做打发时间的事,一边看手机。
没人给她电话,也没有消息。
好不容易来了一声响,点进去一看,是广告弹窗。
余遥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西装样风衣叹息一声,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主动打电话过去,刚进了通讯录,微有语音电话进来。
余遥先接了语音电话,打来的人是何穗,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余遥,江明溪那个混球又出来了!”
江明溪进监狱,给她戴绿帽子的事何穗知道,有那方面的朋友,一直帮她盯着这事,所以有消息第一个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是主犯,主犯另外有人,我也搞不懂,反正很复杂。”
何穗声音紧张,“现在怎么办?他那么渣,就这么放出来了?”
过了两秒,她提议,“要不咱们找人打他一顿?”
不往死里下手,最多打架拘留而已,这个牢还是做得起的。
“不用。”余遥在吃猫耳朵样的小馄饨,“有人会收拾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意外的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反而还有一丝窃喜。
正缺个打电话的借口呢,它就来了。
余遥跟何穗又简单聊了两声,挂断后给另一个人打去电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生涩和不自然。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对面接通,话筒里登时响起轻轻地、微弱地呼吸声。
方堰和以往一样,不说话,等着别人先开口。
余遥也耗着,这么几秒钟过去,对面先熬不住,笑了,“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余遥理由十分充足,所以理直气壮听着那边低低哑哑,略微有些鼻音的磁性声音。
听着听着,突然明白为什么知道江明溪出来后,心里平静无波了。
因为方堰。
如果没有他,被人绿了,对方还平安无事,进去遛了一圈就出来,没有受到半点惩罚,她不得立刻冲去江家,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先揍他一顿打残再说?
就是因为有方堰,一个天仙似的人每天都看到,早也见,晚也见,闲着没事还见,对方不仅脾气好,纵容她所有的失误,还会把好吃的留给她,处处帮她兜底,听话又好相处,关键长得好看,是个能处的,不客气地把春色都便宜给了兄弟。
还老是穿她衣服,她最近纠结的事都是,衣服快没有了,怎么不动声色找他要回来?
要不要跟他打个商量,穿可以,但是要有穿有回。
每天这么忙,江明溪算个鸟蛋啊。
早就被她当成垃圾,丢进黑沟沟里了,一点回忆的想法都没有。
谁每天看着东方明珠,会想起茅厕里又臭又硬的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