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了扭内后视镜,正对着方堰,从上到下打量他。
刚刚他借口说上去拿车库钥匙,下来时换了套衣服,睡衣变成了休闲装,外面没动,还是她的两件风衣,一薄一厚,搭配着穿意外的合适。
当时注意力都在车库钥匙和他这身打扮上,完全忘了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在上面还喝了晕车药。
“可是……”比赛很危险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怕方堰担心。
方堰长睫轻扬,眸中黑瞳微显,斜斜地瞥了她一下,“我在耽误你发挥了吗?”
那可不是,旁边坐着一位这么有钱的主,磕着碰着可了得?
至少也要慢个十码速吧。
这话她也没说,讲了方堰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怕她开太快出事。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了解他,不是个会让人冒险的人。
余遥突然顿住,有些明白了,方堰之所以坐上来,就是怕她脑一热冲动和那个疯子玩命,有他在,她会收敛一点。
余遥:“……”
她看了看方堰那个稳坐副驾驶座,绝不挪窝的坚定行为,叹息一声,认命了,“三百万啊,方老板,我本来还打算努力一把呢。”
当初答应他说‘尽力而为’其实是骗他的,就是打算跟那疯子拼命,弄到他怕为止,要不然他下次还不当回事,开碰碰车,磕一下是小,出车祸是大,总有一天会有事的。
所以要制止他。
好家伙,大概被方堰提前洞悉了心思,往这一坐,她只能说话算话,变成尽力而为了。
没办法,金尊玉养的老板比较重要。
“我在你也可以努力的。”
方大老板还在说风凉话。
“哪敢啊,”余遥认输,“把你磕了碰了几个三百万也赔不起啊。”
方堰说的坦荡荡,“不让你赔。”
余遥哼哼两声,“你说的算吗?到时候要真出了事,你往重症监护室一躺,你爷爷还不打死我。”
她怂了,“算了算了,我开稳一点吧,一起就一起啦,输了我还能找个借口,是因为带的人身价太高,怕磕坏了才不敢加速的,对方要是骂人,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不晓得为什么,刚刚有些沉重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就好像头顶的大山挪开,陡然轻松一样。
面对疯子那样的对手,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而且身上还背着重任,替这边的人出口气,给宁悠报仇,顶着众人的期待。
当然动力也是很足的,帮方堰签合同,拿三百万。
方堰对她太好了,她极力想回馈,是自愿的,且非常积极的也想为他做点事,正好这方面是她擅长的,就好像瞌睡了有枕头送过来一样,恰恰好戳中她。当然还顺便拿三百万。
三百万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总之无论压力还是动力,都明晃晃告诉她,只能赢不能输。
光是这个‘赢’字就不简单,她这两天感觉头都要秃了,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突然告诉她不是一个人,是俩人。
余遥其实不赞同方堰的做法,但他真的坚持,又很开心。
人真是个奇怪又纠结的生物。
余遥摸索了一下车功能,感觉差不多了开出来。
地下室的入口在方家老宅的院子里,别人要进入首先要过小区外面一关,然后是方家安保那一关,很安全,俩人没有下去关车库门,直接开了出去,在小道上试车。
油不多,眼看快没了先去加满油,然后继续试车。
这一关可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很容易失手。
因为每辆车的动力和性能不同,最好使常用的,已经磨合好了,新车要重新开始习惯。
余遥因为慎重,多跑了几趟,差不多已经熟悉所有功能和车与车之间的不同后朝环山赛道开去。
路上方堰提醒她,只要让对方觉得难缠、用心在对付就好,没必要一定争第一。
余遥嘴上答应,其实满心满眼里想的还是第一。
开玩笑,三百万啊,在自己喜欢的领域跑一圈就有可能得到,那必须拼尽全力,拿出所有劲力来。
余遥到了后时间还有一点,没有急着进场,先找了检修人员查一查车子各方面。
这辆车是新车,为什么选它除了它适合自己之外,还因为它新,里面的旧油搁置不久,没什么问题。
她在检测的时候发现隔壁停了一辆陌生的、不认识的车,主人去一边的超市买水了,余遥看没人,过去多瞧了几眼。
车是好车,就是车头有点磕碰,铁皮扁了几块,也是怕车出问题提前检修的。
修车的师父就在一旁,车头打开,她凑过去瞧了瞧,发动机和各零件都改装过,外皮看着不怎么显眼,实际上里面都是全新的。
余遥跟修车的师父熟悉,问了他几句后心里有底了。
这车七八成就是那疯子的。
宁悠给她发了照片,外皮是别的色别的款,她乍一下没认出来。
余遥认真想了一下昨天看过的比赛监控,他车的声浪和加速时的咆哮,和这辆的发动机一对比,基本可以断定,是一辆车。
只不过那辆外皮磕碰严重,所以换了壳子。
他这种开碰碰车的疯子,一早知道自己开车费,肯定准备了其它外壳,好尽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