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拖了?
余遥微微抬了抬脑袋,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一眼瞧见方堰依在阳台的窗户边,单手举着手机,单手撑着窗框,冷着眸子说话。
目光在触及到她的时候,眼中万年寒冰骤然化为春风暖阳。
余遥微顿。
恍惚间想起前阵子去他集团接他,从门缝里偷看他,他也是这样,前面不知道跟那些高层谈了什么,满目的冰霜,在和她视线对上的时候瞬间化为点点星光。
仿佛之前的冷厉只是她的错觉。
原来不是啊。
她又忆起了些别的细节,很多人说过,他其实没那么好伺候。
秘书长和那些高层都很怕他。
自从俩人同居之后,她经常去他的办公室打游戏,时不时会遇到驻在门口不敢进来的人。
那些人唯唯诺诺,犹犹豫豫,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想站在醒目的地方,甚至敲门都不太敢。
秘书长也老是说,老板的心思太难揣摩,发火好可怕。
吹毛求疵,要求太严格,怎么都不通过,一个文件做了又做,反反复复好些次,要不是工资待遇不错,早就走了等等的话。
他们甚至喜欢守着她,等她来的时候一口气把所有文件和打包好的项目交给她,让她代为转交。
一开始只有秘书长一个人这么干,慢慢地不知道怎么人传人,后来都这么做,有时候她不去,还打电话催她。
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几点到呀,想请她吃饭啊,买的小零食多了吃不完,想送她一份,奶茶给她买好了等等。
那时候她还觉得,至于吗?
方堰脾气明明那么好,哪里难伺候了?
她还猜测过可能因为他是老板的原因,就像她老板,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她偷懒的时候默默站在她身后,已经给足了她压力。
所以她其实一直没怎么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才有些理解那些人,原来错的人是她。
余遥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方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有事先挂了后走过来。
刚刚离得远,看的不清晰,近了才发现他上衣是一件t恤,下衣是西裤,很不搭,而且t恤穿反了。
余遥脑海里莫名出现一个画面,他在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女朋友因为打架住院了。
也许是太着急,也有可能没注意,随手套了件衣服上身,来不及穿整套的,什么近穿哪个,于是出现了这神奇的一幕。
从来都冷静自持、干净整洁的方堰第一次不干净也不整洁了。
白色的t恤,胸口有一块红色污渍。
已经很浅淡了,她本来应该不知道的,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她发现这件t恤是她的,红色也是她吃瓜掉了后沾上去的。
脑海里的故事一变,提前回家的方堰刚褪下衣服,突然收到她住院的消息,他本人的衣服都是衬衫,要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扣,他嫌耽误时间,正好她这件t恤搁在椅子上,他顺手拿过来,连正反都没注意,直接穿上了身。
这件白色t恤是因为胸口有污渍,而且位置太明显才被她换下来的,裤子没有,所以他只能穿自己的。
很宽大的t恤,他上身很合适,下摆掖了起来,还挺好看,显得他腿长。
余遥几乎亲眼瞧见那双长腿迈开,在她身边停下,拿掉了她头上滑落后有些碍事半遮住眼的丝帕,道:“醒了?”
“嗯。”余遥像个做了错事被抓的学生,老实地窝着,“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
方堰侧着身子,坐在她床边,“水土不服,医生建议我回国休养。”
余遥点头,“这样啊。”
她舔了舔唇,仗着身上有伤,提要求,“我有点渴了……”
“你现在不能喝水。”方堰打断她。
???
“为什么?”余遥疑惑问。
“你肠子被割破了。”
余遥:“……?!”
“医生缝了很久,还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能吃喝,只能打营养液。”
余遥:“……!”
她低头看了看肚腹,痛苦道:“你是在骗我的对吗?”
方堰言之凿凿,“不信的话你去问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