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袖口微微往下一坠。
姑娘面颊泛着淡淡的绯色,檀口微张,心急却又说不出话,朝他指了指一旁的假山山洞。
那两人正朝这个方向来,谈话声愈来愈近。
“你这回是真不厚道,咱们苦苦瞒了三年秘密,一顿酒就让你泄出去了!”
“我那天喝多了,是真不记得!连那柳依依怎么来的都记不清,谁知道一觉醒来,半个酒楼都传遍了!”
“要没有你这张嘴,小哑巴能跟他和离?你就自求多福吧,阿斐这次从卫所回来,势必要扒了你的皮!”
“凭什么!当年谁提的输了牌就要向小哑巴求亲,反正不是我!话是谢斐答应的,人也是他自己娶回家的,怪谁?他可以不娶啊,不过是被咱们笑话几句输不起罢了,是他自己说的,横竖将来要娶一个,等着陛下赐婚娶个他不喜欢的,倒不如自己挑一个听话懂事好糊弄的,小哑巴正好样样符合,没爹没娘,人又长得漂亮,随他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一句。怎么,后来尝到滋味儿心满意足了,就想把咱们哥几个的嘴堵上?照我说,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他既然敢做,就别怕人知道。”
……
沈嫣躲在山洞内,光靠谈话也能猜测到,这其中一个是阳陵侯世子,另一位大概便是盛国公府的二公子了。
没想到和离之后头一回出门,便遇上了前夫的狐朋狗友、当年赌约的第一见证人,还听到了这番不堪入耳的话。
尽管她现在很平静了,可旧伤上隔三差五撒一撮盐,到底也有几分不适。
等到那两人大概走远些了,头顶倏忽传来一道极低极沉的声音,“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嫣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得一颤,转过身,对上那双深渊般望不到尽头的漆眸,这才想起,与她同行、且被她遮遮掩掩拉到假山后的,正是她那好前夫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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