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老夫人见她此时过来便问道。
魏若闻言便笑道:”还真是有什么事,刚刚我娘家嫂嫂过来了。“
老太君和老夫人闻言都觉得魏若说的事情应该和她娘家嫂嫂有关。
果然魏若同老太君和老夫人说了魏大郎夫妻想为魏八郎求娶李家女的事情。
老太君和老夫人闻言先是思衬了一会儿。
随后老太君方才抬头问魏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魏若闻言忙道:“我自然是听祖母和娘的,若是这门婚事不利于咱们家的话,那就不能结。”
老太君闻言就笑道:“这门婚事倒没有什么不妥,说出来你娘家的八郎倒是个极好的少年郎,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是到底未能得了人家姑娘家的准话,所以倒也不敢立马跟你说。你先让人给你娘家嫂嫂传个话,就说这门婚事我们同意了,只是人选还要再斟酌。”
魏若见老太君和老夫人答应,自是十分的喜悦。
她回去后立马派人像张氏送信,张氏那边得了准话自也十分的喜悦。
不过,因着去阳溯一来一回都需要时间,所以她们都得等上两日。
魏若就趁着这两日把自己身边大丫鬟的人选确定了下来。
秋云嫁过去后没多久就怀了身孕,魏若就不命她在自己身边伺候了。
她未出嫁前就在挑选着合适的大丫鬟人选,也和兰儿商议了许久,到最后两人都看中了院内的一个二等丫鬟方青。
这个方青原是从外面买来的,并不是府内的家生子。
她就算在二等丫鬟里也不是很出彩,可胜在细心稳重,不冒进。
她自小丫鬟时,秋云就注意到她了。
她并不像别的刚进来的小丫鬟们那样一心想要攀附主子或者寻一个靠山,反是踏踏实实的学如倒茶、叠被这样的本事。
别的小丫鬟们闹事时她也从不掺和。
秋云冷眼看了她几年,觉得若论起伶俐,方青自是不如别的二等丫鬟,可若论起踏实肯干,那是没有一个丫鬟能够比得过她的。
况且兰儿的性子已经极伶俐了,若是再配个伶俐的人和她搭手,只怕两人最后会闹起来,倒也不如方青稳当。
秋云在商量过兰儿,见她也同意提方青上来后,就去禀告了魏若。
魏若想了半日才想起来方青是谁,她就恍然道:“是不是那个别的丫鬟玩笑时,她总是在一旁做事的丫鬟?”
秋云忙说:“是的,旧年一到过节的时候,都是她留在这里看家。”
魏若想了想就道:“那就是她吧,况且她年龄上也合适。”
魏若一同意后,方青便荣升成为了她身边的大丫鬟。
那些嬷嬷们见她升了一等丫鬟纷纷过来道贺,院子里的三等丫鬟们也都笑眯眯的让方青做东。
唯有另几个二等丫鬟,她们本就都是家生子,在这府里有些根基,见秋云和兰儿没有提她们,反提了方青有些不服。
不过秋云同春兰一样,都是夫人从娘家带回来的,现在又嫁给了得公爷重视的管事。
听说夫人也许了她,她将来如果想再进府的话,就让她做管事嬷嬷,就如夫人身边的春兰和下雨天一般,现下一个跟在姜嬷嬷身边伺候着,一个照管着姑娘们的饮食起居,这两样哪个都是极重要的差事。
秋云将来的前程必不会比她们差了。
而兰儿又是个泼辣性子,况她在大丫鬟的位置上坐了许久,积威日盛。
那几个二等丫鬟自然不敢惹她们。
可方青却刚刚坐上大丫鬟的位置,又素来是个沉默寡言的,素日里被人占了便宜也从不说什么。
那几个二等丫鬟自然还不太怕她。
不过她们能坐上二等丫鬟这个位置,倒也不是个傻的。
纵是再不服方青,她们在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不过在差事上给方青使些小绊子罢了。
她们不过只做了一次,就被兰儿发现了。
兰儿的性格不同于秋云和春兰,是个极伶俐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她直接对着那几个二等丫鬟们道:“我劝姑娘们纵是有再多的心思,也不要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咱们老太君、老夫人和公爷都是极为看重夫人的身子的。倘是姑娘们闹出些什么,被老太君她们知道了,说不得就要打发你们出去了,到时候姑娘们几辈子的体面可都没有了。”
那几个二等丫鬟们这才想起夫人现在正怀着身孕,而老太君等人又看夫人看的很紧,若是平日里,她们有些什么,几位主子或许还不会说些什么。
可若是这个时候,她们香芜院出了什么事,只怕真的会如兰儿姐姐所说,把她们给打发了去。
那几个二等丫鬟想通之后,立马转换了一副笑脸。
一个拉着兰儿的手请她坐下,一个拉着方青的手请她坐下,另有两个则是倒茶的倒茶,端果子的端果子。
几人正式给方青赔了个罪后,方青算是在大丫鬟这个位置上初初站稳了脚跟。
春兰和姜嬷嬷一直冷眼看着那几个丫鬟们是如何想要闹事,以及兰儿和方青又是如何应对的。
姜嬷嬷就提点春兰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些丫鬟们有些小心思很正常。你日后帮着夫人管理家事时要注意,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不要第一时间插手,让她们上头的人去管她们。只要上头的人能降伏住她们,那她们也闹不起来。”
春兰若有所悟。
丫鬟们闹的这一场,魏若隐隐听过,不过她看兰儿能压制住这些人,而方青虽然沉默,倒也不像是个没成算的便也罢了。
她和老太君和老夫人说完魏八郎的事情后,见老太君和老夫人有为魏八郎说亲的想法,便去回了张氏。
只是因为老太君和老夫人还没派人去阳溯问过容姐儿父亲和继母的意见,因此倒也没说看中了哪家姑娘。
阳溯那边,容姐儿的父亲见安国公府主支的人给容姐儿说了这么门亲事后,心中思衬了起来。
瑞阳侯府的那位少爷虽是位庶子,可他是公夫人的堂弟,况且他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日后的前程自不必说。
不提夫人必会看重这个堂弟,他们公爷肯定也会栽培他的。
这倒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可容姐儿的继母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她嫁进来这许多年,对容姐儿不知道有多坏。
她不仅在分例上克扣容姐儿,还常对她说些有亲娘照顾的人和没亲娘照顾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些戳容姐儿心肝的话去挖苦她。
容姐儿虽嘴上不说,可她知道,她若是一朝得势了,将来必不会将自己这个继母放在眼里,说不得还会借着公府和侯府的权威去整治自己。
这妇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要搅和了这门亲事,且她还有别的心思。
她女儿只比容姐儿小两岁,她为何不把这门亲事从容姐儿那里抢过来?
当初,她不是从容姐儿生母那里把她父亲抢过来了吗?
思及此,容姐儿的继母就在她父亲面前嘀咕了起来,说什么咱们家这些年对容姐儿都比较冷淡,她将来必不会帮着娘家之类的话。
还说什么她的女儿自幼就黏着父母,将来纵然出嫁了,那心里也会时时刻刻想着娘家之类的话。
俗话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爹。
这话在容姐儿父亲身上体现的特别明显,他本就对容姐儿这个女儿无甚感情,被后妻这么一嘀咕,自然也动了换亲的念头。
第二日,他就去找了国公府的管事,说想把二女儿许给这瑞阳侯府的公子。
这管事自也是知道容姐儿家的情况的,他听容姐儿父亲这么说后,就推说自己要给老太君去封信,问一问老太君的看法。
容姐儿的父亲和继母一想也是,就在阳溯等消息。
不过她们担心此事不成,就对那管事许诺,若是嫁的是二女儿,那他们自然会出更多的嫁妆。
这些话自然也被管事写到了信里。
老太君看到这封信后气的不行。
她对老夫人道:“你看看,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他自己不管女儿倒也罢了,咱们帮他女儿寻摸了一门婚事,他竟要把这婚事给这后妻生的女儿。”
老夫人闻言也冷笑道:“必是他那后妻在那里挑唆的。”
老太君转头对老夫人道:“你派个人去把老七叫过来。”
李嬷嬷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七爷就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也没问什么事,而是指着老太君桌子上的那盘枇杷道:“祖母先赏我两个果子吃吧。”
老太君闻言就笑道:“你这个猴儿,又要做父亲的人了还不稳重。”
七爷闻言就坐到了老太君的榻上,一面用手拿果子,一面笑道:“就算再是父亲,在祖母和母亲面前自然也只是孩子。”
老太君和老夫人闻言就呵呵笑了起来。
等七爷吃完枇杷后,两位两人家就同他说了容姐儿父亲想要换亲的事情。
七爷本就是那等有些嫉恶如仇的性子,听两位老人家说完后立马怒了,他哼了一声后道:“这些在阳溯的族人闹的也太不像了。”
老太君见他生气就道:“你看看你,也太着急了些。没得为了这种事伤气动肝的。”
老夫人也瞪了七爷一眼,觉得他不该在长辈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七爷见状就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随后问两位老人家:“那祖母和娘找我来是做什么呢?”
老太君就道:“我想着爬去阳溯的管事不一定能震慑住他们,还是要你去跑一趟才是。你去了那里之后也不要说别的,先请族里的族老们吃一顿饭,然后就去容姐儿家跟她父亲和继母说,我在京城为容姐儿说了门亲事,所以想现把容姐儿接到京城里来。一则我家的几个姑娘都嫁出去了,容姐儿来了也能陪我说说话。二则容姐儿嫁过去的人家到底是侯府,她提前过来也可以学一学侯府里的规矩。”
七爷听老太君说完后就明白了她老人家的意思。
她这是不想再同容姐儿那父亲和继母费口舌了,所以就想直接把容姐儿接过来。
况且祖母不仅德高望重,为容姐儿说的这门婚事还极为妥当。
容姐儿的生父和继母若没有个合适的理由,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