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嚣张地说:“你还狡辩?真当侯府不会拿你怎么样?”

宁姝没有理会他,心平气和地走向刚刚进屋的嬷嬷和丫鬟,突然问出个众人觉得不相干的问题:“在她们三人进我屋子前,没有人再进我的屋子吧?”

青竹说:“你想说东西是别人放的?可笑,我敢保证,我们就一直在这守着,绝无他人进去。”

宁姝看向那嬷嬷和两个丫鬟。

嬷嬷和丫鬟也连忙说:“大家伙都看着,我们是空手进去的,这镇纸屏风这么大,我们怎么可能藏得住嘛?”

这话说得越绝对越好,宁姝放心了。

忽的,一直在看戏的谢峦神色微敛,道:“温宁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宁姝侧过身,朝他弯弯眼睛。

那双乌圆的瞳仁里,藏着一丝微弱的,难以辨明的狡黠。

谢峦眉头抖的一跳。

便看她转过身,面对众人,语气轻缓:“今个儿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在小园子作画,而大家都听到了,这屋子直到方才,才进去三个人。”

“只是,我为了一种颜料,昨天让玉屏去厨房拿了些面粉,早上走得匆忙,不小心洒在地上。”

她走到嬷嬷和丫鬟旁,指着她们的袖口和裙摆:“梁姨娘且看,这些是不是面粉?”

梁氏本作壁上观,被叫到了,也只好走上前,果然,这三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着面粉。

这种把戏……梁氏猜到结局了,可是这么多人盯着,梁氏不得不证明:“确实是面粉。”

宁姝又看向谢峦和他身边几个小厮,说:“既然你们那么肯定,在你们之前,没人进来过,那总得让我查查,有没有谁身上沾到面粉。”

青竹想不到还有这变数,愣住了,看向谢峦:“这?怎么还查起我们来了?”

谢峦:“……”

猪脑子。他瞪青竹一眼,却没有松口。

而围观的下人里,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真的,有人身上有面粉。”

一时间,所有目光聚集到那个小厮身上——也便是,送宁姝一串铜钱、给宁姝报信的那个沉默的男人。

男人鞋尖沾了白白的面粉,袖子处也有,显然,东西就是他偷偷摸进宁姝房中,放进去的。

宁姝眼瞳倏地缩紧。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谢峦指使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他竟然愿意跟她说。

青竹恼羞成怒,上前踹他,还好没脑子坏到承认是他指使小厮的,只把事往他身上推,怒道:“段显!就是你这小子搞的吧!是不是想让我们出丑啊!”

他叫段显。

段显抱着脑袋蹲下身,任由青竹踢打。

他脸上无喜无悲,无畏无惧,好像对这样的事,早就麻木了。

宁姝不由皱眉,朝谢峦说:“三公子,你家小厮这架势,是要在这里打死人么?”

谢峦烦躁地拉住青竹,说:“发什么疯!”

青竹立刻收手,但还是恨恨地盯着段显。

梁氏见大势已去,只得做好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只是误会,真正该罚的是段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