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宁姝,又怎会犯这种简单的错误?
他面色通红,脑子一片泛白,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见状,小厮脸上了然,他神神秘秘问:“公子的亵裤,该不会是被殿下拿走了吧?”
听闻有些男女,就喜欢收集贴身的衣物,指不定,公主殿下也有这种爱好。
一时间,鹰戈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他双颊绯红,是耻的,可那小厮只读出羞,当是这回事,公子脸皮薄,他没有再追问。
鹰戈干脆将错就错,反正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害她多了一样不为人知的喜好,就当他欠她一回。
然而这种细弱的愧疚心,很快被击了个粉碎——
一碗十全大补汤放在他面前,冒着袅袅烟气,想来是刚从灶台拿下来的。
鹰戈在这方面,就是再愚钝,开窍再晚,也知道,这碗汤意味着什么。
小厮目光往鹰戈下面瞧,犹豫着说:“殿下还让彩鸢姑娘捎话,说昨夜累着公子了,公子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殿下还说……”
鹰戈咬着后槽牙,问:“她怎么?”
小厮咳了声:“殿下还说,不然她会心疼。”
鹰戈:“……”
他们互不亏欠,真的。
但是,她居然臆测他不行!鹰戈内心憋着火,巴不得能自证清白,可下一刻又想到,这种事又要如何向她证明?
罢了,不能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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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上下洋溢着欢快的氛围,反之,西郊庄园,一片死气沉沉。
薛茕晗双腿交叠,坐在殿前的平纹太师椅上,一手手肘靠在抵着扶手,手指压着自己的而后。
底下,跪满昨夜看守听雪阁的影卫。
空气一片凝滞。
过了会儿,他似笑非笑,道:“每年,每月,每日,都有人打听雪阁的主意。”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东西被盗,不怪你们。”
他嘴上说着“不怪”,然而,底下没人敢放松,相反,他们都更紧张,更有甚者,冷汗已经浸透衣裳,后背透着湿痕。
“属下该死!”他们认罪。
薛茕晗抬手,压住他们的请罪,他又道:“他身形如何?能看出什么?”
昨日那贼人,身轻如燕,轻功步伐诡异,加之深夜大雨,他身形似时而高大,时而娇小,他们都没太能肯定他的年龄性别,每个人说辞不尽相同。
薛茕晗站起来,叙者皆噤声。
谁人都能看出,此时阁主心情极差。
好在这时候,外出打探消息的影卫回来了,影卫单膝跪地,抱拳:“阁主,查清楚了,九号昨日和莺歌出门,参加昌国侯府办的赏荷宴,归府后,她和尤家后人莺歌待在一起一晚上,抚弄琵琶,留在莺歌房中,今日巳时方离开。”
薛茕晗:“确定?”
影卫:“皆有证人。”
薛茕晗背着手,缓缓踱步,埋在公主府的眼线,大概不会出错,即使他依然怀疑这件事,就是莺歌所为,却没有决定性证据,贸贸然下手,只会暴露听雪阁仅留在公主府的眼线,以及,听雪阁本身。
进或退,皆没有落点。
昨夜丢的三份案卷,一卷是尤家之事,另外两卷,虽是另外两起大案,却和尤家之事关系密切。
不管是谁要查那二件事,都会掀起朝堂上的狂风骤雨。
现下,只能扩大搜查范围,毕竟另外两份,假使被人破译,事情更麻烦,朝堂世家、势力错综复杂,根系交缠,牵一发动全身,现在,还不是动乱的时候,他与他们斗,只会让旁人渔翁得利。
薛茕晗还是直觉,此时公主府不干净,他对那影卫道:“继续盯着公主府的举动,以及往将军府、端王府、许家、周家、吴家,加派人手,但凡出现案卷相关,即刻上报并追查。”
影卫道:“是!”
吩咐完,薛茕晗转过身,抬头望着太师椅上挂着的一副画。
画中之景,不是时人喜好的山水或者四君子,而是浩瀚大海与海岛,依时人审美,画得是有点奇怪的,岸边东西繁杂,有一垂钓之人,水墨点出其轮廓,看不清具体五官样貌。
他轻扯唇角,陆宁姝,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做的。
不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