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序父亲是汉人,母亲是突厥人,他们生活在凉州,尉迟序有点像“老来子”,因岳满,也便是尉迟月比他大上十三岁,尉迟序是个意外,生尉迟序时,他母亲已经四十岁。
父亲是木工,从小就给他们打木剑玩,尉迟月大尉迟序很多,长姊如母,尉迟序自幼受在尉迟月的教导,一家过得不说富足优渥,也算平安喜乐。
然在他五岁时,凉州被突厥攻破,灭顶之灾临门,父母被突厥兵杀死,不得已,长姐背剑参军,而他被姐姐托付给友人,远下江南避难。
尉迟序学字读书,度过这段亲人南北两分离的日子。
对于这些,尉迟序只是简单概括,至于“平安喜乐”“长姐如母”之类的设定,是宁姝自己在脑海里加上去的。
尉迟序挑根柴禾,丢到火堆里,火光给漆黑的眼瞳度上一层淡金。
却没什么温度。
“后来,家姊被迫入宫,却宽慰我她是自愿,我年岁尚小,便信了,十来年,其间多有书信来往。”
那些书信还在宁姝那呢。
大约是十六年前,也便是先皇后快“生”下宁姝时,她寄送的信里,夹杂研磨好的红蕊以及红蕊的种子,将西北尤家发现红蕊的经过,一一道来。
那时候尤家发现红蕊的效用,以服用后神智不清为效用,可用来拷问一些要犯。
用现代点的话术,类似于“吐真剂”。
先皇后托友人帮忙看看,红蕊之间的效用,是否相互联结,以及,红蕊是否还有别的用法。
这些她在宫里不方便做。
友人乃江湖闻名的神医,酷爱研究奇珍异草,那年尉迟序十余岁,也被拉着一起尝试多种办法。
毕竟一开始,谁也没想到红蕊效用会如此,等到友人发现的时候,尉迟序已经服用过多红蕊,无法逆转。
而通过节气时节,尉迟序的反应,友人反推栽种出莲种。
“归根结底,莲种也是红蕊,但你可以理解为,最高级别的红蕊,它的存在,能引起红蕊护龈,压过所有红蕊的效用,达到控制红蕊。”
神医乃天才,研究红蕊花了一年时间,也相信自己能治好尉迟序的病,还是皇宫的要求要紧,随后,他们二人,兴高采烈地把莲种送回长安。
只可惜,东西终究落到皇帝手里,而尉迟序因身中红蕊不好去找先皇后,亦或者近乡情怯等心情,终究没有与她见上最后一面,连她身体的不适,都不清楚。
因为长姐的信,报喜不报忧。
宁姝跟随尉迟序的记忆,回到过去,她盯着火光,伸手哈哈手指。
尉迟序从回忆中抽神,道:“后来我靠神医的药,压下红蕊病发。”
只是这两年,神医的药逐渐失效,红蕊对他影响才越来越大。
他看了眼宁姝,声色沉沉:“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为只莲种。”
一来,莲种能治愈他的疾病,二来,也是他与长姐的牵绊。他三言两语就说完过去,虽然短暂,但无处不透露行至今日的艰辛。
“你不是我的外甥,”尉迟序又说,“当初家姊给我的信件里就提到,因自己无后,前朝总是折腾,皇帝却不肯再宠幸别的女人,于是她干脆假孕,以堵悠悠众口。”
实则抱养信赖的下属的孩子。
而那下属后来卷入红甲卫换统领事件,遭莫见雪报复,不得不回到西北,再后来,他一家与尉迟序碰上,尉迟序方知原委,以防万一,将他们安排南下避难。
其实,在发现红蕊真实作用后,先皇后还不肯定要不要用,最后,可能因莲种被皇帝用在陆宁姝身上,也可能想要她人走茶凉后,手上那支白甲卫对陆宁姝依然忠心耿耿,于是,让所有白甲卫士兵服用红蕊,改名红甲卫,交给陆宁姝。
这期间的曲折,跨越年的限度,现如今,已经不能考究先皇后当初具体动机,依稀能辨出,她对红蕊带来的事态变换,无能为力。
红蕊,到底是开bug一样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