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小丫头们闲着无聊,十八岁未娶竟也拿来说事,又不是天家的皇子,纵然要开枝散叶也不急于这朝罢!于是不屑道,“二爷今年二十了,不也没娶么,怎么独三爷就来往不得了?”
六儿绘声绘色道,“二爷是因着考功名才到这时未娶的,三爷平日里游手好闲也不娶亲,却是为何?听说三老爷头里给他张罗过,可他一概不愿,家里只当他眼高,后来他渐渐露出了马脚,原来那三爷有龙阳之好,并不喜欢女子,只爱和俊俏的公子亲近,可不奇么!”
毋望听了惊道,“这话是能混说的么!你们凑在一处便是编排这些?三爷只是爱顽些罢了,也在学生意,哪里就游手好闲了?你下回听见该驳斥她们才是,我身边的人不许乱嚼舌头,若再如此便要打发她们去了,我也好清静些。”
六儿辩道,“外头都传开了,三爷还上青楼找小倌儿呢,据说有个相好的,来往也有两三年了,如今哪家的姑娘肯嫁他?三老爷也没法儿,只好由着他去,只给他派了两个通房,那两个通房暗地里同丫头们说,三爷连碰都不曾碰她们一下,你道奇不奇?”
竟会有这样的事么?那慎笃看着眉清目秀挺好的人,怎会有如此不堪的嗜好呢!看来真是儿大不由爹,这一辈的男孩里只有慎行是成器的了。毋望叹息道,“好好的人,糟蹋了!外面都传开了么?”
六儿一面拿帕子擦了额上的汗,一面道,“可不!我瞧三爷难娶亲了,姑娘还是离他远些罢,没得到最后把事摊到姑娘身上来。”
毋望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又想着自家人尚且不至于,便淡淡道,“果真如此,那便是他们打错了算盘,我岂是个任人摆布的人,回了朵邑也就是了。”
六儿笑着点点头,窃窃道,“可不还有裴公子么,三年后他定然要来寻姑娘的,到时候少不得三媒六聘,姑娘只等着做正房奶奶便是了。”
毋望甚感意外的转头看她,奇道,“我从未告诉你这些,你如何得知的?”
六儿嘻嘻笑道,“我这人没旁的本事,就是耳朵灵,五十步开外的人说话我能听得真真的,一字不差。”
毋望了然,叹道,“我竟不知身边有这样的能干人!你是个顺风耳,为我所用岂不屈才?”
六儿顺着杆子往上萨,拍拍衣裳道,“只可惜锦衣卫不要女孩儿,否则我倒要去试一试。”
毋望道,“看来日后要多提防你些,有要紧话说时须得将你打发到院子外头去。”
六儿听了脸上显出惶恐来,直道,“早知这么个下场,我该藏拙才好!姑娘哪里就用提防我呢,我是姑娘的人,一心只为姑娘,纵是有时听见不该听的话,也断不会到外头胡诹去,姑娘待我这么好,我心里谢姑娘都谢不过来,若有异心,那我便不是个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