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怎么还不醒?”
她只觉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又想不出来是谁,睁开眼,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不清楚,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榻前人脸,她“喝”地倒抽一口冷气,竟是朱高煦,他也正低头看她,见她醒了,眼里涌起笑意来,半带戏谑道,“姑娘别来无恙,咱们真真有缘,只这几日又见面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环顾了四周强作镇定道,“郡王这是什么意思?派人掳了我来,是大丈夫所为么?”
朱高煦转到桌旁坐下,不痛不痒道,“我你眼里何尝是大丈夫来着?大道理只管和裴臻说,本王没空听,也不屑听,我只看成效,从来不问过程,若不是明月君将你藏得太好,我也不必想这个法子。”
毋望刹时懊恼得捶胸顿足,是自己慌了手脚,一时不查着了张家兄弟道,现想想,裴臻又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以他身手怎么可能被甩下马背,这只是他们将她骗出府去伎俩罢了,自己傻傻竟然上了套,如今落朱高煦手里只怕凶多吉少,好裴臻安然无恙她便放心了。
朱高煦见她面色如常,心下颇不悦,看她眼神也复杂难难辨,略皱了眉道,“你可是还想着裴臻来救你?告诉你,趁早别做梦好,这个地方他找不到,你便给我乖乖留这里,等日子久了我自然让你出去。”
毋望冷冷道,“郡王要是怕我把那件事说出去,那杀我灭口岂不痛,何必大费周折走这些弯路,倒叫我不明白。”
朱高煦起身走到她暖榻旁坐下,和她离得又近些,半勾着唇角道,“姑娘这等聪明猜不透我意思?那日轿子里我就和你提过,本王瞧上你了,有意收你进房里,如今既已到了这里……”说着来握她手,呓道,“你是嫁不得裴臻了,往后还是跟着本王罢,本王定会真心待你。”
毋望猛往后缩了缩,他手伸出一半尴尬停那里,讪讪收回了道,“别给脸不要脸,本王今儿心情好,暂且不逼你,来日方长,等你想通了心甘情愿服侍我,只是时候也不会给得太长,若惹怒了我,到时用强,只怕伤了你。”
毋望恨得发抖,咬着嘴唇瞪他,他倒不以为意,视线落她手腕子上,自己那天下手狠了点,姑娘家皮薄肉嫩,一掐就留了瘀青,可都过去十来天了,怎么还没退下去呢?便道,“明月君不是通医理么?怎么没给你擦些什么活血化瘀药?” 那表情像是别人错,不由生起气来,扬声道,“来人,把生肌膏取来。”
这人阴晴不定,行事也古怪,这种恩惠她可承受不起,忙道,“多谢郡王了,兰杜日日给我擦药,是我天生体质特殊,磕着碰着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郡王不必操心。”
他没好气哼了声道,“兰杜?叫得倒亲热往后把这个人从你脑子里挤出去,只许装着本王,听见没有?”
毋望斜他一眼,装着你有多可恨么?她跪坐起来,放低了姿态好言对他道,“郡王美意春君万不敢当,求郡王放我回去,我和兰杜一路走来甚是艰辛,郡王慈悲,让我们有情人成眷属,我和他定感激郡王,春君心里只有他,你将我硬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徒增烦恼罢了,还是让我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