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里大学士们都来作揖道喜,内侍监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无力感,摆了摆手里拂尘道,“没生呢,生了大人回去罢,二爷宫门外等着呢。”
裴臻如梦方醒,拿了翼善冠戴上,撩袍便走,内侍监后头跟着要送他出宫,谁知他越走越,先是走,后是跑,后竟展开身形纵跃开去,几个起落已然到了文华殿外,直往奉天门狂奔而去。
内侍监追得气喘吁吁,从偏殿出来汉王和赵王侧目,赵王朱高燧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汉王哼道,“愈发放肆了,皇宫大内如此失仪,他哪里还将规矩法度放眼里,定要参他一本才好”
朱高燧斜他一眼,心道男人家,大事上扳不倒他,倒学会这种小事上作文章了。遂扬声唤内侍监。
内侍监忙小跑过去,躬身行了礼道,“二位王爷唤奴才有何吩咐么?”
朱高燧往裴臻方向扬了扬下巴,“太傅怎么了?跑得比兔子还。”
内侍监掩口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太傅家汝南公主着了床,羊水都破了,要生啦。”
朱高燧哦了声,正想问是否禀报了皇后,眼尾一团绛红一转,循迹看,汉王殿下也已上拔了身形,跃向奉天门外。
朱高燧摸摸鼻子,苦笑道,“才刚还说人家目无法度,如今自己又怎么样呢唉,情这东西折腾人啊。” 说着摇摇头,步跟了上去。
兄弟俩找了家离太傅府近茶馆坐下,汉王殿下心不焉,茶盏指尖来回推动,弄得赵王烦躁不堪,“春君说没错,你竟是没一点出息,人家老婆生孩子,你瞎起什么劲儿?当初二嫂子生瞻壑也没见你那么上心,这会子她给别人生孩子,你倒不比人家正经爷们儿跑得慢。”
朱高煦拧眉道,“你给我闭嘴恶心了我半天还不够,追到这里来了?我就爱操这份闲心,你不爱看就给我走,别戳我眼里讨骂”
朱高燧讪讪,忍了半天又凑过去问,“她一点没松动?好容易熬到她生完孩子,我看等她做完月子咱们故技重施,把她弄到青州去再说。”
朱高煦摇头长叹,“不中用,如今有了孩子是牵肠挂肚,除非一气儿弄死姓裴,否则她心终归他身上。”
往那红砖高瓦处看,肠子揪得打了好几个结,闷声道,“只是要弄死裴臻谈何容易,他是朝中重臣,兼着皇太孙太傅,越往后越是他天下,除非取大哥哥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