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珍谦虚道:“我的肚子里可没什么墨水,只是这院子里的花开得香,皇上觉得‘香浓’二字如何?”
香浓,香浓,亭幽觉得这二字太过艳丽了些,何况何丽珍身份卑微,如何有资格替二公主取名。
定熙帝却道:“好,就叫做香浓吧。”
亭幽吃惊地看了一眼定熙帝,见他表情严肃,不似玩笑,张嘴欲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定熙帝却挥了挥手,“贵妃且去吧,朕过几日便去看你,不用这般紧盯着朕。”
亭幽的脸用控制不住地红了,气红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定熙帝,只觉得心里一通马跑过,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她这是巧遇,巧遇好不好。
一旁的何丽珍抿嘴笑了笑,推了推定熙帝,嗔了他一眼,仿佛在责怪他太直接,太不给敬贵妃面子。
定熙帝拿眼尾扫了扫呆立不动的亭幽,道:“怎么还不走?”
亭幽只能道了声“臣妾告退。”她自然是不能反驳定熙帝的话的,有冤情也只好自己咽下去。
刚绕过门转身,便见得何丽珍坐到了定熙帝腿上,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这一幕亭幽只觉得异常的熟悉,就像当初的她和媛昭仪,在问幽亭畔。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当时的媛昭仪是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而如今这位置换了自己。
也不知道定熙帝这时在何丽珍耳边说的是不是,“她影响不了你什么。”
一时亭幽再无心情去什么清泉听音,转身回了花萼堂。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去管定熙帝的破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的名声是好是坏,关她什么事儿,他就是身后被人骂无道荒淫,也不影响她这位在史书上不过连个名字也不会留下的贵妃敬氏。
至于这天下兴亡,亭幽就觉得那天下是他楚家的,就算丢了着急的也该是姓楚的,她姓敬的干嘛那么着急诤谏。
所以亭幽不会学贤德妃,也不会学昭妃。
可如今亭幽想,如果真是一心为自己夫君好的人,大约都该像贤德妃同昭妃一般,会为着他偶尔的错误而心忧,忧心他的名声,他的天下。
原来自己竟然是怨恨定熙帝的,所以才那般不在乎他的好坏。
有那一瞬,亭幽曾有冲动想跑回去,抓住何丽珍的头发把她从定熙帝的腿上拽起来。
亭幽害怕地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流着泪,心里唤着“老祖宗,老祖宗……”仿佛老祖宗能将她心里升起的魔、欲给收走。
亭幽梦见自己骑着一匹毛发如雪的马,奔驰在草原上,只是不知为何下面辣地疼得厉害,然后定熙帝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抱着她骑在马上,两个人的连接处随着马的奔腾而彼此相撞,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亭幽猛地坐起了身,望着自己的床帐,没有马,也没有定熙帝,她居然梦见她和他,在野外,在马背上,天哪,亭幽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这也太疯狂了。
感到浑身的,而下面又黏黏腻腻,亭幽掀开帘子起床,外面值夜的宫女出声问道:“娘娘可是需要什么?”
“给我一杯凉水。”
亭幽喝下整整一杯凉茶也不解渴,便道:“备水沐浴,这天儿热得人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