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达西先生还有点遗憾,“你们本该有一个蜜月旅行的,可现在为了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这没关系,等我们毕业,我们会有为期一年的毕业旅行,到时候一起补上就是了。”苏叶笑着道。
马车回到彭伯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主人小达西先生结婚了,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
他们只是自然的迎接主人的回归,然后为新客人宾利先生安排房间。
由于他经常来彭伯里,仆人们已经熟悉了他,都不需要主人特意交代,就能准备好一切。
虽然不能公开,但今天的午餐格外丰富,还准备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婚礼蛋糕。
切开后分给了彭伯里庄园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没觉得奇怪,只以为是为了招待宾利先生。
午餐吃完,达西先生就回房休息了,留下暗含激动的安娜和宾利。
安娜小脸红扑扑的,一早上都很兴奋,又怕自己过于激动,泄露了这个秘密消息,只好以起得太早,想要午睡为借口,躲回了房间。
而宾利也很有眼色的表示自己需要洗漱一番,然后好好睡一觉。
他虽然不是连夜赶过来,但昨晚一直很兴奋,都没怎么休息,现在婚礼结婚,他的兴奋劲也过去了,疲惫感上来,确实是累了。
两人都走了,苏叶和菲茨威廉相视一笑,双双起身,去了菲茨威廉房间的小书房。
自从接手家业后,他就一直在大书房办公,这里就闲置了下来,平时除了日常打扫,几乎没人过来,
进门后,菲茨威廉反手关上书房的门,并去到窗边,拉上窗帘,然而转身一把抱住苏叶。
苏叶挂在他身上,任由他带着自己去沙发上。
两人躺倒,菲茨威廉就在她正上方,她还以为他想做点什么呢,没想到他只是看着她,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苏叶无语,只好伸手出,搂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菲茨威廉回应,却是温柔至极,既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又不会太用力,以至于伤了她。
他答应过的,不会再那样对她,所以他极尽温柔缠绵。
苏叶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晕淘淘的。
许久许久之后,菲茨威廉才停下来,抱着她挤在狭窄的沙发上,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对于彼此身体的变化了若指掌,但菲茨威廉没有再进一步,而是抱着她,述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把目光放在苏叶身上,然后又是怎么觉察自己的心意,以及怎么下定决心守护苏叶,在知道她也抱有同样的感情后,如何的欣喜若狂。
此后甜蜜又聚少离多的年,他虽然忙碌,但心里是快活的,每一次和苏叶相见,都非常愉悦。
但同时,喜欢上同性的阴影也从未褪去,虽然他从不后悔爱上苏叶,却也会时时担心,担心她早晚有一天离开自己,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苏叶吐槽,“那晚,我衣服都湿了,你居然没有发现,我还以为你发现了,才会和我告白呢。”
菲茨威廉轻咳一声,不好意思说自己被美色所迷,晕了头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苏叶也不追究,只道,“那你知道我是女的后,就没什么想法?”
菲茨威廉想到那天的震惊,失笑,“有点惊讶,也有点高兴,毕竟你是女性的话,我们的障碍就更少了,尤其可以结婚,让你永远和我绑在一起,这点我很高兴。”
苏叶能怎么说,菲茨威廉确实很爱她,不因为性别或其他,只单纯爱她这个人。
她抬起头,在对方的颈窝里蹭了蹭,表达自己的满意。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聊了整整一下午,从刚开始的谈情说爱,到人生理想,到对婚后生活的安排。
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像这样促膝长谈还是第一次,这让互相更了解了对方一点,双方都很满意。
晚饭并没有下去吃,而是让人送到了小书房,佣人们也不觉得意外,还以为他们是在忙工作呢。
饭后倒是分开了,沐浴总不能还在一起,因此苏叶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洗漱好收拾完,不到九点,菲茨威廉就过来了,他也已经沐浴好了,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整个人色气满满。
苏叶看了忍不住眼前一亮,白日成熟禁欲的青年,换了一声装扮,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撩人心弦。
她没有动作,坐在单人沙发上,等待菲茨威廉一步步走过来。
菲茨威廉被她看得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没了那天的怒气上头,羞涩和紧张占据了大脑。
他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红酒和酒杯,然后把苏叶抱在怀里,声音又低又磁,带着诱惑的钩子,在她耳边响起,“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爱你,你占据了我全部的躯体和心灵,就连上帝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苏叶听了,异常感动,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反驳你,你的表述有问题,事实上,不分开只能在心里层面做到,即便是夫妻,也不可能永远不......唔唔唔。”
最终她也没能说出更多煞风景的话来,只因为菲茨威廉果断地堵住了她的嘴。
被带来缓解紧张情绪的红酒已经被抛到一边,菲茨威廉觉得,苏叶总是能挑动他的情绪,让他又气又恼,却也......欲罢不能。
这个夜晚很漫长,新婚夫妇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甜蜜。
此后半月,他们几乎日日如此,白天腻在一起,或者一起散步,或者缩在书房里甜言蜜语。
佣人只觉得他们感情好,从不觉得有何不对。
然而甜蜜的气氛很快被打破,达西先生的身体恶化,医生下了判断,只剩下几天时间了。
菲茨威廉和安娜陷入巨大的悲痛中,日日守在达西先生身边,亲友们也陆陆续续赶来。
苏叶也很难过,从来到这个世界,达西先生就给了她最大的善意和包容,无论她做什么,达西先生永远持支持的态度,不然她也不能迅速积累一大笔财富。
如果不是达西先生,她即便有想法,也只能做一些不起眼的工作。
比如写作,仅仅会发表一些文章,然后赚取稿费,剩下像开报社,甚至涉及政治,那都是在达西家会为她保驾护航的前提下,才敢如此高调。
说到底,虽然她帮了达西家不少,让达西家族比原著更显赫,但没有达西先生的庇佑,她也不会如此轻松。
这个宽和的老人,庇佑了苏叶长大。在伤心之余,她只能尽可能的为他操持好丧事。
这本该是菲茨威廉这个亲子做的,但苏叶知道,相比起做这些,他更想守在父亲身边。
因此她就直接接手了,以她今日今时的地位,以及达西先生教子的身份,出面操持丧事,接待前来吊丧的客人,没人会觉得不妥。
对于菲茨威廉和安娜而言,她是达西家女主人,这本也是她该做的,名正言顺。
达西先生在最后一次醒来时,一一见过了各位亲人,满含不舍的看了菲茨威廉,安娜和苏叶一眼,然后眷恋的看向画像上的达西夫人,“不必为我难过,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好了,达西夫人还等着我呢。”
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房间内一时寂静,然后爆发出巨大的哭泣声。
安娜哭得声嘶力竭,被伯爵夫人抱在怀来,苏叶默默站在菲茨威廉身边,当着众人的面,不能抱他,但在他身边本身就是一种安慰。
菲茨威廉什么都不说,用力抓住她的手,声音干涩沙哑,“乔治。”
“我在。”苏叶坚定的道。
“乔治。”
“我一直都在。”苏叶知道,他只是想要寻求心灵的寄托,母亲去世,父亲也走了,剩下和他关系最亲的,就只有她和安娜了。
菲茨威廉看了一眼安娜,缓缓走过来,抚摸着安娜的头。
安娜转头见到哥哥,扑过去抱住他,哭得更大声了。
菲茨威廉一边安慰妹妹,眼神却看向苏叶,他眼睛红肿,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滚出,但他却没有闭眼,而是牢牢盯着苏叶。
苏叶也一直注视着他,目光坚定。
再怎么伤心,人死了就是死了,葬礼很快到来,达西先生的葬礼非常隆重,参加的宾客格外多,伦敦那些贵族也千里迢迢赶来,甚至就连威尔士亲王,也特意派了人过来。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宽慰失去亲人的痛苦,葬礼后的第一天,小安娜就病倒了,早上女仆发现她在发烧,医生来开了药,却无法退烧。
苏叶把了脉,发现这场高烧把小安娜潜藏在身体内部的病灶都引出来了,再加上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的伤心郁结,让病情加剧爆发。
她给喂了退烧药,但身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养好之后,安娜的身边会变得很健壮,不再容易生病。
到了下午,安娜的烧退了,菲茨威廉这才放心,站起来想要离开,却眼前阵阵发黑。
这些天,他也没怎么休息,再健康的人也熬不住。
苏叶扶他回房休息,把人放在床上,“好了,你安心睡一觉,安娜那里有我。”
菲茨威廉睁着眼,一把搂住她的腰,“别走。”
苏叶无奈,“行行行,我陪着你。”她伸手合上他的眼睛,“睡吧,我一直都在。”
菲茨威廉不想睡,因为梦中他总是恐慌亲人的离去,母亲,父亲,还有......乔治。
明明已经结婚,可他依然觉得抓不住眼前人。
对于菲茨威廉的撒娇,苏叶总是忍不住心软,柔声道,“放心,我一直都在,睡吧,睡醒了就能见到我了。”
然而她最终失言了,一份加急信,彻底打破了平静的生活,也把未来搅得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