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才该是最受欢迎的人,凭什么那个小姑娘不和自己玩?
于是……他把所有人都赶走,自己一个人霸占了小姑娘。
见鬼,梦到这一幕的时候,维克多简直目瞪口呆,他居然还偷亲小姑娘,简直丧尽天良。
他祈祷着这个梦快点结束吧,轻薄一个小女孩什么的,简直太羞耻了。
终于,巫师因为犯了众怒,被人围剿,关在了海底深渊。
海底深渊不恐怖,甚至很漂亮,但这里没有海洋生物,安静的连水都不流动。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这里是最可怕的地方,巫师也一样,因为他控水的能力,在海水不流动的情况下,失去了作用。
他认为自己完了,这辈子都要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可这时,小姑娘出现了,带着一只兔子。
嗯?兔子?
见鬼,海底怎么会有兔子?
好吧,这还是一只聪明的兔子,他找到了此处奇异的原因,那是一颗定水珠,能把所有的水定住,不叫流水移动。
定水珠被取走,巫师恢复了自由,然后……他兴奋的抱住小姑娘,又又又......亲了一口。
最后他被愤怒的兔子打了一拳,醒了。
之后他养了几个月的伤,又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堂舅一家很担心他,询问之后听他讲完,全都一脸古怪。
然后他们给了他一套书,整整十六本,书名是《安娜奇遇记》。
看完之后,维克多也懵了,他明明没有看过这些书,为什么会梦到那些?
还有梦里的发展,和书里相似,却也不尽相同。
书中,恶熊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小姑娘感化,成为神奇森林的守护者。
而巫师一直没有被放出去,被一直禁锢在海底深渊,最后成长为邪恶的巫师,每个向他求助的人,都要拿最尊贵的东西来换。
第二部也没有兔子出现。
当然了,即便是童话,也要讲究逻辑,海底怎么可能出现兔子,但做梦不需要。
所以,他的梦绝对是假的,是出现了臆想。
维克多安慰自己,他身受重伤,双腿很可能残废,脑子还出了问题,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做梦就做梦吧。
然而前不久,英国突然传来消息,公爵重病,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但维克多不想,很可笑不是吗,母亲的最后一面没见到,父亲的为什么要去呢?
可他不想去,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他,军队给他下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去。
谁让公爵是军队的统帅,有这个实权呢。
他拖着恢复了一半的腿,回到英国,见了那个男人最后一面。
弥留之际,这个冷硬了一辈子的男人,也没有多温情,只询问了他是否还能回到战场,得知不能后,失望的闭上了眼。
维克多也很失望,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埋葬了父亲,继承了爵位,还授勋成为少将,在军部任职,但因为身体的缘故,这个任职时间无限期推迟。
之后他一片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直到听人说,巴斯有一栋度假酒店,是完全按照《安娜奇遇记》打造的,突然来了兴趣,就来了巴斯。
然后他非常失望,这和他梦里的《奇遇记》世界完全不一样!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强烈要求酒店的主人重新装修,钱他可以出,图纸他也要自己画,不然就不允许这家酒店再开业。
这不是欺骗大众嘛,那么粗糙,错漏百出的设计,哪里和《奇遇记》里一样?
安娜气急败坏,哪里不一样,明明都得到了乔治的认可,作者本人都喜欢,他凭什么说不行?
可这位年轻的公爵,战功赫赫的少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抓着这个不放,犟得像个说不通的小孩。
安娜没办法,这才写信叫来苏叶,由原作者和他说,总不该再胡搅蛮缠吧?
维克多定定看了苏叶一眼,冷硬的脸部线条显示决不妥协的气势。
可在一本童话上纠结,有必要吗?
就连菲茨威廉听完,都觉得啼笑皆非,这可是一位公爵,一位将军!
但苏叶却隐隐明白了点,这位公爵大人,自小就失去了童年,现在又失去了所有目标,可以说,他的人生一片荒芜。
不纠结这个,他又能纠结什么?
要真的什么都不纠结了,或许等待他的,就是一颗子弓单送自己离开。
可虽然理解,看到他像个小孩般无理取闹,还是觉得很无语。
苏叶摆摆手,“这确实是我作为作者,认同的。”
维克多抿了抿嘴,随即轻嗤,对安娜道,“他只是个作者,他懂什么奇遇记。”
好家伙,苏叶直呼好家伙,被一个读者怼到了脸上,她这个暴脾气啊!
“那又怎么着呢,书是我写的,版权属于我,我想开放给谁就给谁,安娜想修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儿,外人,管不着!”苏叶摊手,看不惯啊,打我啊!
维克多很生气,啪得一声抽出随身携带的重剑,指着苏叶生气道,“我们决斗,我赢了你把授权给我,只能给我,当然我会付钱。”
苏叶挑眉,看着他站了一会儿,就隐隐打颤的双腿,这是还没有好全,“你确定你能行?”
维克多握剑的手一紧,闭上眼遮掩身体无力带来的悲痛,“当然!”
苏叶摊开手,后退一步,拍了一下菲茨威廉的肩膀,“上!”
菲茨威廉无语的看着她,欺负一个病人,真的好吗?
苏叶挑眉,你不去,让我去?
她下手可更重,更打击某位战场英雄的自信心!
苏叶忍不住琢磨,这难道是新型的战后创伤应激障碍,居然会让人的智商性情退化成一个小孩子,任性的哦。
站都站不稳了,还想和人击剑,而且他拿的可是重剑,手臂都颤抖了吧。
菲茨威廉无语半响,见这位公爵大人,脸色渐渐苍白,额头冒出冷汗,却依然坚持着,就知道不可能让他打消主意。
菲茨威廉无奈,去酒店取了一把轻剑,这是酒店里装饰在兔子哥哥身上的佩剑。
当然,这是真的轻剑,纤细轻巧,装饰华丽,上面点缀着宝石,拿来参观最好不过,但也能用于决斗。
两人摆好架势,维克多率先出手,动作稳健有力,带着战场特有的杀伐之气。
即便身体不佳,这一剑也稳稳击向菲茨威廉,速度,力道都在水准之上。
从这里就能看出,维克多剑术极佳,是经受了艰苦训练,又在战场磨炼过的。
这种人有着顽强的意志,即便只剩下一只手能动,那击出去的动作,依然精准而有力,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
菲茨威廉手里的是轻剑,自然不可能硬抗,而是以灵活的走位,躲过这一击,然后翻身横扫一剑。
他的动作极为标准,就仿佛模板一般,这源于他的性格,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一丝不苟。
即便他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没和人比斗过,可这么标准找不出一丝破绽的剑术,却也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两人一个欠缺经验,一个身体不佳,反倒斗了个有来有回。
安娜着急跳脚,过于凶险的比斗让她担忧哥哥的安危,早知道会这样,就不把哥哥和乔治叫过来了。
苏叶倒是在一旁安然看戏,这在她这个曾经的武术宗师,剑术高手眼里,就是花架子,看似凶险,很简单就能破局。
信不信,她能用两颗花生,瞬间让两人失去战斗力。
不过,这场表演还挺好看的,力道,姿势,以及配合都很完美,谁能拒绝两位英俊的青年打架呢。
半响之后,维克多率先松手,任由手里的重剑掉落,而自己直直往前倒。
菲茨威廉收力不及,差一点就把维克多刺个对穿,还是苏叶见势不对,一个硬币弹了过去,打偏了剑头,任由它穿过维克多的腋下。
人没受伤,但维克多倒在地上,冷汗涔涔,对于自己的狼狈他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菲茨威廉的剑发呆。
总觉得这剑术很熟悉,对了,像极了梦里的兔子先生,它的剑术也是这么标准。
最后这场闹就,以维克多病情复发结束,他不得不躺在万分嫌弃的酒店客房里休养。
此后他就一直住着,到也没有再缠着安娜要求重新装修了,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画好设计图,一遍遍让人送到安娜面前。
不能强硬要求,他就用实力打动,非得把这些错漏百出的设计换了。
安娜都被他弄得没脾气了,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懂什么叫衍生,什么叫艺术改编吗?
艺术不是一比一还原,而是在此基础上,美化或者改造,不可能真的和原本一模一样。
然而维克多却坚持己见,严谨到一朵花的颜色不对,都不能忍。
苏叶见了他们鸡飞狗跳的对峙,针锋相对的讨论,莫名有一种欢喜冤家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