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上前,试探了一下颜查散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苏叶为几人把脉,发现他们被喂了迷药,而且是两次,第一次时间比较久,本应该醒了,可不久之前,又被喂了一次。
她猜测,应该是雷英几人怕他们醒来叫出声,被人发觉,干脆多喂了一次。
索性这种迷药虽然药性强,却很好解,苏叶随身就带了解药,给四人分别喂下去。
可能因为小花是个姑娘,又小,喂下去的迷药最少,不一会儿她就醒了,见到苏叶惊喜的眼泪直流,“呜呜呜,姑娘。”
“别怕,”苏叶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我来救你了。”
手上用力,直接把绑小姑娘的绳子崩断,扶着她坐起来。
那边白玉堂已经解开了其他三人的绳子,解药生效,陆陆续续醒来。
见到苏叶和白玉堂在此,颜查散惊喜不已,忙道,“苏姑娘,义弟,你们怎么来了。有没有受伤,那伙儿匪人实在厉害。”
官家被赵伴当也扶着站起来,关切的望着两人,“你们解决了他们吗?我刚刚听到展护卫带人来搜查,正想着怎么通知你们呢,就被那匪徒喂了迷药。”
显然,他们刚刚醒过一次,但没敢表现出来,一直在装睡。
听到展昭带人来找,惊喜极了,想要出声呼救,可嘴里堵着布条,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甚至传不出这间厚厚的石室。
这让他们很绝望,只能祈祷展昭聪明一点,再厉害一点,自己发现不对劲,然后救他们于水火。
现在真的有人来救,还兀自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白玉堂道,“我们早就发现了这里,只是那群人看的紧,担心打草惊蛇他们会转移或者直接把人杀了,于是让展昭明面上搜查,我和苏姑娘偷偷潜进来,先救你们出去。”
四人闻言,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赵伴当忙问,“展护卫可在上面?”
对比眼前的苏姑娘和陌生的少年,还是展昭更受他信赖,相信有展护卫在,官家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在,”白玉堂瞄了他一眼,神情淡淡。
被展昭比下去,他总是不高兴的,可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
不过骄傲恣意的少年,从来不会掩饰情绪,以至于官家看的分明,不禁心生好笑,果然还是少年人,遂开口道谢,“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本该送上大礼,不过那些黄白之物恐辱没了白少侠这样的英杰,不然朕允一个承诺,以后白少侠和苏姑娘有什么要求,朕绝不推辞。”
这番话完全抛弃了帝王的高高在上,而是以一个被救之人的口吻,做出承诺。
换作其他人,可能还会诚惶诚恐,可听到白玉堂耳中,就格外顺耳。
江湖人报答救命之恩,不就是如此。
他心里暗道,虽然这皇帝老儿不是江湖人,但难得的对脾气。
其实他不懂,官家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典范,总归他不是为了做不好的事,只是体察人心罢了。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苏叶则是打量这间石室,发现除他们进来的石门外,还有两个出口。
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地窖盖子下那个,剩下的出口在哪?
苏叶有点好奇,就连她都没发现,应该藏得极为隐秘。
她决定去看看,于是道,“你们暂时在这里待会儿,我先去上面查看情况,要是没事,就下来接你们。”
说完不等白玉堂反对,立刻从其中一个洞口闪身出去。
这是她估算了方位后,特意选的。
洞口后面是甬道,和前面的一样,地形相当复杂,不过还是那句话,雷英等人不认为他们能找到这里,并没有清扫地上的痕迹。
他们白天还抬着四个大活人踩过,脚印相当明显。
顺着这些印记,苏叶很快来到了出口处,是一个简单的机关,几乎不用费劲,就能打开。
不过在打开之前,她还是细心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夜深人静,外面静悄悄的。
确定这机关不会有太大动静,她毫不犹豫,打开了出入口。
外面果然一片漆黑,阴天的缘故,连月亮都没有。
不过苏叶的视力比较好,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座宅邸的后院。
从洞口出来,轻功飞上屋顶,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宅院正门,上面有匾额,上书:信阳候府。
竟然还是一侯府,那这次的绑架案,和这位信阳候有没有关系?
怪不得她和展昭白玉堂都找不到密道的出口呢,原来人家居然设在了侯府后院,且出口所在的那个小院,修葺的精致漂亮,该是某个女眷的住所。
这谁能想到呢?
不过这小院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居住,所以他们白天进出的时候,才没有被发现。
满足了好奇心,苏叶原路返回,因为她一路都是轻功,前后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回来了。
正好官家四人也活动了筋骨,可以跟着他们出去了。
苏叶和白玉堂打算原路返回,那是他们刚刚走过的,没有危险。
而且展昭带着开封府的四大校尉和衙役都在,不用担心官家没人保护,还需要劳动他们。
小花见苏叶转身带路,立刻小跑上前,拉着她一截衣袖。
苏叶瞄了她一眼,小姑娘很大胆,但今天的事着实把她吓坏了,不由纵容的拍拍她额头,带着人先行,其他人紧随其后。
他们这边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人,与此同时,展昭那边却遇到了小小的意外。
一位五六十岁的宗室侯爷突然闯进来,指着展昭破口大骂,“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四品侍卫,竟然敢带人搜查我的酒楼,是不要命了吗?”
展昭本指挥着衙役上上下下仔细寻找,其实是拖延时间,给苏叶和白玉堂二人打配合。
不料有人居然闷头闷脑闯进来质问,他不由微微眯眼,“敢问您是?”
掌柜的立刻上前几步,为展昭介绍道,“回展大人,这是我家主子信阳侯,清风楼就是主家产业,小人承蒙信任,代为管理。”
来之前,展昭已经听了苏叶的怀疑,知道这里是襄阳王的产业。
可现在这位信阳候又是怎么回事?
展昭微微沉思,试探道,“侯爷,在下开封府展昭,奉命办公,还请侯爷不要为难在下等人。”
“我管你们为难不为难,打扰我做生意就是不行,我告诉你。现在立刻滚出去,不然我明天就向圣上禀告,让他治你的罪。一个小小的侍卫,还反了天了,呸!”信阳候一脸的嚣张,既贪婪又愚蠢。
展昭已经确定,这信阳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凡他是幕后参与者,亦或者从宫里得到丁点消息,都不敢这么嚣张。
赵元栋是皇室宗亲不错,不过他承自太宗堂弟那一脉,虽是宗室,却已然是远支,和当今都出五服了。
不过爵位倒是传了下来,到他这里虽然降为侯爷,却也富贵无忧,享皇室供奉。
这样一个人,在汴梁并不多出色,朝中几乎无人在意,展昭就更不知道了。
但从这人的作为看,他显然愚蠢至极,被人狠狠坑了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还丝毫不知情。
展昭看了掌柜一眼,眼神并不冷厉,却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掌柜毕竟是掌管大酒楼这么多年,又负责情报,大风大浪也是见识过的,立刻回过神来,不动神色的把信阳候拉到一边,好言相劝道,“侯爷,展大人确实有公务在身,我们还是别打扰才好。您放心,客人们我都安抚好了,不会耽误做生意的。”
“什么?”信阳候立刻脸色大变,“你是不是又送酒了?你知道这一送我要损失多少银子吗?不行,这个决定取消!”
“侯爷,这万万不可啊,话已经说出去了,会影响我们清风楼的声誉啊,名声不好了,客人就不会再上门了。”掌柜嘴角抽抽,堂堂侯爷,竟然因为这点钱,就如此小气,真是!
他当初怎么会找上这人当靠山?
汴梁宗室多的是,还知情识趣,哪像赵元栋这般贪得无厌。
“那就让展昭赔,”信阳候跳脚,“不仅要赔酒水钱,还有耽误我做生意本该赚到的钱。”
说完,他狠狠瞪了展昭一眼,“你要敢不赔,我就向圣人告状,治你一个犯上之罪!”
“谁要向朕告状?”这时,从二楼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官家站在二楼俯视下方,他旁边还有两男两女。
掌柜和雷英面色大变,满眼的不敢置信,可官家明晃晃站在那里,竟然......被救出来了!
他们的心不住下沉,明白今天在劫难逃了。
展昭面露喜色,立刻单膝跪地,“拜见官家。”
众人闻言,立刻纷纷跟着下跪参拜,有那胆大的,还偷偷打量,好奇大晚上的,官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元栋听到展昭的话,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官,官家,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