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大哥是个爱学习的,也是到了十五岁才考童生试,真不愧是林家的血脉,探花郎的儿子,读书就是厉害。
“见表弟神情轻松,想来一定是考中了,恭喜恭喜,待明年定给姑母拿个府案首回来,”王熙凤满脸笑容夸赞。
“莫要夸他了,免得骄傲,”贾敏脸上也露出笑容,见林管家带着人来,知道院子已经收拾齐整,忙道,“你们快去休息,等你们姑父回来,我置办一个家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那侄儿侄媳告辞,”贾琏和王熙凤又夸了苏叶几句,只差把她说成天仙下凡,才意犹未尽告辞离开。
走出门去,远远还能听到王熙凤的打趣,“瞧瞧,瞧瞧,琏二爷是越发不行了,不仅珠大哥比不上,就连八岁的林表弟也不如。”
“哼,我不如他们,你还不是看中了我琏二,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跟着跑回京城,还不是怕我跑了。”
“那是我年轻不懂事,看脸,”王熙凤轻哼,扭着腰走远了。
眼见他们身影消失,贾敏转过头来询问,“可是冻着了,不是让林洪带了大毛披风去,怎么还是这一身单薄的衣裳。”
苏叶微笑,“没事,我不冷,您也学了锻体术,想来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热量充足。”
“这倒是,”贾敏想到往年,一到冬天,自己就不敢踏出屋子,再看看现在,确实不怎么怕冷,不由满脸欣喜。
“对了,琏二哥和连二嫂此来,真是为了躲避王子腾大人?”苏叶觉得疑惑。
贾敏沉默了一瞬,才缓缓摇头,“不是。”
其实是宫里太上皇得知王子腾的谋划,竟想把贾元春嫁给忠顺王爷当侧妃,好折损新帝这个帮手。
贾家原本就是太上皇的人,一旦下旨,连回转的机会都没有。
明眼人都知道,忠顺亲王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是太上皇用来对付新帝的。
但这颗棋子不怎么中用,这么多年了,除了闯祸和生孩子,什么作用都没有,更不用说功劳了。
贾家好不容易从两位帝王的争斗中脱离出来,是以贾代善的命为代价的。
要是这时候和忠顺王爷扯上关系,岂不是功亏一篑,一只脚踏入棺材?
可在太上皇通过甄贵妃,已经向他们透露消息的当口,不管是贾母还是贾赦贾政,都不适合做什么。
毕竟贾家是太上皇的老臣,贾代善走了也仍然是。
这些年的安稳,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太上皇的庇护。
那怎么办呢,只能由家里不靠谱的年轻人出面,比如贾琏。
在出发前,贾琏去和小伙伴告别,喝酒喝大了,竟把家里堂妹贾元春绣得荷包拿出来炫耀,嘲讽其他人只有糟心的兄弟,没有贴心的妹妹。
这荷包确实做得精致,惹得镇国公府的二少爷牛继善羡慕不已。
牛家一向男儿多,女儿极少,这辈就只有一个姐姐,还是那种喜欢舞刀弄枪,彪悍的存在,未出阁前,就经常欺负牛继善这个亲弟弟。
搞得他视所有武将家的闺女都如猛虎,家里想给他订亲,死活不同意。
这会儿他也喝醉了,嘲笑贾琏家里有个母老虎,贾琏就拿妹妹说事,说他妹妹如何如何温柔多才。
言语诱导之下,牛继善一个冲动,竟把荷包抢了去,放话,“你妹妹早晚是我家的。”
话刚说完,人就醉倒了,而这话也被传了出去。
这下好了,贾元春的名声受损,牛国公府可不得担起责任来。
“牛公子不是爵位继承人,却也是家中嫡次子,和元春也堪相配,”贾敏道。
所以说,这还都是贾家算计来的,能在短时间寻摸出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并设计人家入套,也属实不容易了。
这桩婚事必成,但贾琏这个‘罪魁祸首’必须受到惩罚,不然怎么给太上皇,甄太贵妇和牛家交代?
于是醒来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贾琏,连行礼都来不及收拾,打发小厮回去给家里送了一个口信,径直跑到码头,登上一艘来江南的船,直接遁了。
这天寒地冻的出门,又没带什么行礼,王熙凤这个做媳妇的当然心疼,还不等家里长辈反应,当即收拾了一些行礼,带着下人悄悄追上来了。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不能说出口。
随后贾家的信也会送来,对贾琏责骂的,甚至会要求林如海这个姑父严加管教。
苏叶失笑,“琏二哥机灵。”
可不嘛,这件事换谁来都不合适,贾珠是要考科举的,明晃晃和太上皇对着干,还想不想考中了?
加上他是正经读书人,平日不爱和纨绔子弟混作一堆。
琏二就不一样了,虽然考中了秀才,纨绔的习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爱结交个三教九流。
而牛继善怎么说呢,被家里宠着,又被哥哥姐姐压制着,养得天真单纯,又惫懒,还颇有点混不吝的脾性。
贾元春嫁给他,可能不是最合适的,毕竟贾元春饱读诗书,而牛继善或许连笔都少握。
但一定不会受欺负,一来两家家世相当,二来贾元春的人才相貌,正好切合了他的想法,算是理想型了。
贾元春又聪明,想必有这么多优势,很快就能拿捏住丈夫。
贾敏摇头失笑,“我见你之前也时常关注市场经济,年后不妨带着你琏二哥到处走走。”
至于考试的事,她是不担心的,苏叶从入学到现在,正经读书都是半日,大半时间是浪费了的。
天才成这样,哪还用担心她考秀才的事。
“您放心,我会安排好,”苏叶眼神闪了闪,觉得这样的贾琏或许会成为不错的帮手也不一定。
聪明有歪才,关键时候豁得出去,只用来经商未免太浪费了。
不急,她得观察观察,要是可以,这夫妻二人都可以利用起来。
贾琏当刀,而王熙凤就是那个压制刀的刀鞘,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