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不可能为了姐妹去背叛主子。
现在主子愿意给姐妹们机会,让她们有机会选择别的路,她当然开心了。
说不定这几人,也能和表小姐身边的丫鬟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女管事,那未来,可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平儿是怎么劝说教导其他陪嫁丫鬟的,王熙凤并没有在意,能用则用,不行她再选人就是,何必纠结。
说到底她是主人,对身边丫鬟有感情,可更是上位者。
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贾琏要参与的生意上,是不是真那么厉害,只要半成就能让他们夫妻飞黄腾达?
这可不是全部生意的半成,而是一成的一半,大概相当于二十分之一。
她焦急的推贾琏,“你倒是说话啊,这些都是什么,我看着怎么像石块啊!”
“就是石块,”贾琏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下来,然后一一给王熙凤解释,“这是水泥做的,看,这包粉末就是水泥,用这个混合泥沙,很短时间就可以制作出这种坚硬的石块,还防水,光滑,非常适合用来修路建堤坝和修房子,坚固又耐用,很是珍贵。”
王熙凤想了想,“和青石一样?”
她摸了摸,确实很光滑,想想府里的青石地面,这玩意儿大概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和青石可不一样,看这粉末,运输非常方便,煅烧也不难,到处都可以建造工坊,不用像采石那么费劲,运输困难。”
说了水泥的种种好处,再说到低廉的价格,建成后的坚固程度,贾琏最后总结,“只要推广出去,那些有钱人肯定抢着要。”
王熙凤点头,“那这个呢,是琉璃吗?”
贾琏继续给她讲解玻璃和香皂的功能,听得王熙凤双眸异彩连连,拿着那些产品爱不释手。
她仿佛已经能想象到,这些在京城贵族圈子,有多受欢迎!
“表弟果然厉害!”最后所有的感叹,都化成了这句赞赏。
“是啊,”贾琏至今还震撼不已,“表弟的意思是,生产已经有人在做了,我们不用管,只负责销售这个方面,也就是卖出去,怎么卖,卖给谁,都由我们决定。她只提供源源不断的产品,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任务,她可以提供资金,作为先期店铺等成本投入,我们出人,负责管理销售,加起来拿半成分红。”
“可以!”王熙凤迫不及待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千一万个愿意啊!
她已经能想象到日进斗金的场面了,忍不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眼前阵阵发晕。
夫妻二人连纠结都没有,就风风火火干起来了。
苏叶为他们提供了二十万两资金,足够前期购买店铺,培训运输等费用,剩下的就像她说的,完全不管,只半年查一次账。
夫妻二人都是有能力的,刚开始还会犯一些错误,可很快就能改正过来,并总结经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把香皂,水泥和玻璃生意,铺满整个大楚。
两年多下来,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总数超过了三百万两。
这其中十分之一是花去的成本,剩下有一半也需要重新投入到生产中,可到苏叶手里的,也有一百五十多万两了。
而这远远不是三门生意的极限,只算是刚刚开始!
王熙凤和贾琏夫妻二人,按约定能拿到半成,也就是八万两左右。
和苏叶的收入相比,是不多,可这几乎相当于王熙凤嫁妆了。
两年时间就能赚这么多,要是十年,那不得赚够一百万两去,这比之前的盐商还赚钱,属实是暴利了。
因此夫妻二人为苏叶干活,可谓是心甘情愿,甚至都没有闹鬼,也没有从中捞钱,丁是丁卯是卯,赚多少就给苏叶报多少账。
按照王熙凤的话说,这赚的就足够他们子孙后代几辈子吃喝不愁了,何必耍心眼,惹得大表弟不喜,最后没了这好差事。
对于这样的态度,苏叶是满意的,不枉她叫人调教平儿,时时在夫妻二人身边提点着,总算把某些观念植入他们心底,形成无法背叛的潜意识。
把第二茬银票收了,苏叶也该收拾东西去姑苏考乡试了。
这次和之前不同,她的名声已经被很多人知晓,考中秀才就已经被称为秀才公了,也是成年人的标志,有些交际是必不可少的。
乡试在八月,她在五月就出发了。
没办法,时间再晚一点,天气就热起来了,不适合赶路,提前去也好适应适应。
乡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中间可休息一天,前后需要花去十一天时间,加上八月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考场人又多,被关在狭小的号房里,那滋味相当难以言喻。
苏叶的运气不错,抽中的号房离茅房比较远,少了那熏死人的气味。
可关在一个小小的隔间这么多天,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等到考完,她觉得整个人都腌入味了,泡在浴桶里半个时辰,用了好几桶水擦洗,香皂都用了半块去,才感觉舒服点。
洗漱完再吃点东西,然后狠狠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以她的身体素质,是不会觉得累的,可架不住心理疲惫,因而睡眠时间超过了六个时辰。
起来后精神百倍,一点也不像刚刚受过摧残的样子,比起其他人好多了。
丫鬟端着热水和食物进来,见她醒了,忙伺候梳洗,“大少爷身体可好,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怎么了?”苏叶洗了脸,坐在桌边喝粥。
“瞳少爷和王公子昨晚起了热,请了大夫说耗费心神太过,须得好好调理,”丫鬟解释道。
这两人分别是林瞳和王启孝,也是这一届的乡试考生。
林瞳是林家人,属于苏叶下一辈人,要喊苏叶一声叔叔,不过他可比苏叶大十几岁,今年已经年过而立了。
而王启孝是林族长夫人娘家侄孙,一直在林家族学就学。
王家的家世也不错,算是耕读传家,家里也有族学,只是教学水平比不上林家。
之前和苏叶同一批考秀才的,只有三人参加这届乡试,其余都自觉学识不够,等到下一届再说。
剩下的都是其他届的秀才,像林瞳考中秀才已经过去十年了,王启孝也过了六年才来考举人。
显然这两人学问扎实了,可身体素质还差点。
“其他人呢,可有生病的?”苏叶喝完最后一口粥,询问道。
“大夫都看过了,只说累到了,还是大少爷您身体好,一点事都没有,”丫鬟笑着道。
苏叶没说什么,“把我们带来的养身药材找出来,我等会儿去探望病人。”
临出发前,贾敏给准备了很多调养身体的药材,就怕她受不住考试,生病了。
其实这些苏叶完全用不到,她岂会那么容易生病。
午餐过后,稍微休息片刻,就去了隔壁院落,探望病人。
这座院子是林家的,离贡院极近,考试期间,林家和亲戚家的秀才都会住在这里,每人一个小院子,既能互相照应,又不会被打扰。
考完就回这边休息了,因此人都在,苏叶到的时候,其他人也分别在两人院中探望。
“王兄,身体可好?”苏叶最先去王启孝的院子,把药材交给他的小厮,“都是养身的,让大夫看了,再入药。”
王启孝忙拱手感谢,“我不客气了,知道林兄不缺药材,就厚脸皮收下了。”
“千万别这么说,王兄身体不适,躺下好好休息,尽快把病养好,等到鹿鸣宴上,可不能在主考官面前堕了风采。”
苏叶慰问了一番病情,就打算告辞离开,被王启孝迟疑叫住,“那个,卷中策论,不知林兄是如何破题的?”
“既然已经考完了,王兄何必再记挂着,不如沉下心好好养身体要紧,”果然事后对答案,在哪朝哪代都通用。
苏叶没这习惯,考完就是过去式了,再纠结也没用。
就王启孝这状态,要是发现自己没考好,岂不是连养病都养不好了?
可王启孝坚持,“林兄,我一向知道您的高才,这最后一场考试,我脑子昏沉的厉害,浑浑噩噩想到了一些,可也不知道是否契合主题,之前两场自认为考得还不错,只这最后一场,让我忐忑不已,还请不吝赐教!”
“是啊是啊,”其他陪坐的人纷纷附和,“我也是如此,到了第三场,感觉身心疲惫,大脑不如之前灵活,真怕对题目的理解不到位,漏了哪一关键,或者偏题走题了。”
“林兄您就和我们说说,这里你状态最好,学问也是最高的。”
“我实在等不了了,宁愿早日知道答案,也好过提心吊胆的。”
苏叶哭笑不得,“我也不是主考官,我的理解未必对。”
“我们相信林兄,如果连你也理解错误,那我们也只好认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没办法,苏叶只好把自己的破题一一道来,“这破题的关键一共有三层,第一层......”
随着她的讲解,众人面色忽青忽白,变幻不定,有和苏叶相似理解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偏离了这个方向的,心下更忐忑了。
苏叶无语,其实说不说的,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