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人被带来问话,却互相推诿,谁也不承认此事与她们有关。
仅仅因为她们收买了御花园总管,就说她们害了五皇子,确实有点牵强,但不可否认,她们是最便利的。
而另外一位跪着的年轻宫妃,是因为她在当天悄悄去过御花园,并甩开了伺候自己的人,去做了什么,无人得知。
这位贵人哭哭啼啼,只说自己去了群芳园,并没有靠近池塘,也没见到五皇子。
她看起来就更无辜了,连皇子都没有,第一要务是生下皇子,再来对付其他人不迟,不然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上首的皇帝皇后面色很难看,幼子出事,却找不到任何线索,简直像在他们脸上扇巴掌。
就连太上皇都面色阴沉,目光沉凝看着下首,语气冷肃道,“甄氏,你收买御花园主管做什么?”
甄贵太妃浑身一僵,看了太上皇不善的目光一眼,明白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她可能走不出这大殿,当即哀戚着哭诉起来,“我能怎么办?虽说现在还有个贵太妃的封号,可太上皇您不再宠幸,皇上又对我看不惯,那起子下人惯会作践人。太上皇您没去过臣妾宫殿,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屋子狭窄逼仄就不用说了,一应用度再三被扣掉,竟是连贵人都不如了。自从嫁给太上皇您,我何曾吃过这种苦,还是皇帝长辈呢,越发的连他低等贵人都不如了......”
“闭嘴!说正事,”太上皇看了皇帝皇后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皇后内心重重一跳,明白太上皇该是怪罪她这个一宫之主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皇帝疑心重,宫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她是皇后,也拿不到多少实权。
说到底,不过是皇帝的管家罢了,对甄贵太妃的苛待,是皇上授意的,她想阻拦还被敲打了,只能当看不见。
之前一直没见甄贵太妃有动静,没想到等在这里呢。
“是,”甄贵太妃被呵斥,吓了一跳,委委屈屈看太上皇一眼,这才继续哭诉,“臣妾想过的好点,就花钱打点,可其他地方哪里肯搭理臣妾这个过气之人,给了银子也不肯办事,还辱骂臣妾是破落户,送的都是瑕疵东西。御花园的郑总管,是个和善人,从不会看轻了别人去,只要给钱,就给办事。他和其他总管也算交好,只要银子给到位,就能买来想要的。呜呜,臣妾越发不中用了,堂堂贵太妃,想用些什么,都要求着奴才秧子。可臣妾有什么办法,都快活不下去了,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说着,她还故意露出衣袖中泛黄的白色内衬,皇宫中谁穿这玩意儿啊,白衣洗了几次就不穿了,以往的甄贵妃更是穿一两次就不穿了。
当年奢华的甄贵妃,变成如今落寞模样,着实叫人唏嘘。
太上皇宠爱她多年,即便现在厌烦了,还是有点情分在的,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斜了皇帝一眼,深深觉得他小气左性,竟和一届妇人计较,不堪为君。
自己还没死呢,他就敢为难长辈,要是自己真的去了,那樽儿的儿子还有活路吗?
从未有哪一刻,太上皇深深后悔自己的选择。
皇帝对于太上皇的反应不以为意,虽然两人还没完全撕破脸,但也差不多了,他的势力可以和太上皇分庭抗礼,又何必害怕呢。
王子腾说的对,自己就是太看重孝道了,以至于步步退让,让太上皇得寸进尺,都退位这么久了,还一再插手朝政。
他该强硬一点,把太上皇囚禁起来,大楚只有一个帝王,一山岂容二虎!
丝毫不理会太上皇的责怪,皇帝语气沉沉道,“贤妃,你又为何要收买郑总管,难道也是为了过的好点?”
贤妃瑟缩了一下,自从二皇子出事,皇帝就彻底厌了她,再没去过她宫里,此时再见到人,颇有点恍若隔世之感。
虽然时间不长,但皇帝好像变了很多,越发阴沉,也越发不好说话了。
“不,不是,”贤妃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话,“老二出了事,皇上不待见臣妾母子,无论怎么求见,皇上您都不愿搭理,我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收买郑总管,想要知道皇上的行踪。”
无非就是后宫争宠的手段,虽然窥视帝踪,也是一项大罪过,但她并没有收买御前的人,只有当皇帝去御花园,才能得知一二,倒也不算大事。
这种事宫妃们都干过,以后也会继续干,只是没明面上说出来罢了。
这罪名不大不小,相比谋害五皇子,就轻多了。
皇帝没说信不信,询问柳贵人,“你呢,又是什么原因?”
柳贵人颤了一下,“我,我就是觉得憋闷,去御花园走走......”
“走走需要甩开下人吗?”贤妃为甩脱罪名,立即反驳,“我看就是你把五皇子推下去的,还不快承认!”
柳贵人被吓坏了,“没有没有,我不敢的。”
“那你倒是说啊,你去御花园为什么要甩掉宫人!”贤妃咄咄逼人,“莫非你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会是和哪个侍卫私通吧?”
“才没有!”柳贵人厉声反驳,语气尖锐到几乎破音。
这反应太奇怪了,所有人心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怀疑。
眼见自己不说,就要被冤枉污秽后宫了,当即再也不敢隐瞒,颤巍巍道,“是......王嫔叫了我去。”
“你胡说!”王嫔当即站起来反驳,“本宫何时与你交好了,你莫要信口雌黄。”
“就是你,我父亲在王嫔父亲手底下当差,我不敢不听从她的命令,”柳贵人害怕的哭出声,姣好的容貌哭得梨花带雨。
“她都叫你做什么?”皇帝目光沉沉,瞥向王嫔的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王嫔只觉得分外委屈,“皇上,臣妾没有,臣妾自进宫以来,就一直老老实实的,也从未和哪位宫妃交好,她绝对是在诬蔑。”
皇帝闻言又看向柳贵人,“你可有证据?”
“有!我父亲写给我的信,就是最好的证据!王子腾威胁父亲,如果我不肯好好听话办事,就要了我一家人的命,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柳贵人大声哭诉。
“她都叫你做什么?”皇帝冷声道。
“推五皇子下水!”柳贵人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胡说,我没有!”王嫔大声反驳。
然而在场的没有一人相信她,毕竟柳贵人都亲口承认了,还能有假?
“来人,王嫔谋害皇子,剥夺品级,打入冷宫。柳贵人助纣为虐,一并打入冷宫!”太上皇当即下令,说完才对皇帝道,“你没意见吧?”
皇帝面上僵了僵,这才点头,“父皇处置的是。”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情绪莫名,“至于王子腾和柳家人,你看着处置吧,毕竟是你的心腹。”
说完,就挥手让人离开。
此事看似就这么平静结束了,但怎么可能呢。
苏叶微笑,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