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空间消散过程中,逸散的孽力会影响周围其他人空间,和传染病差不多意思。
如此,穿越司哪里敢让那些心志不坚的人继续穿越,除了积攒更多孽力,什么也做不了。
言归正传,苏叶要是真把整个大楚变成自己的一言堂,那离触及那根红线,不过一步之遥。
她的行事和心态发生改变,就再也回不去了。
因此她得牢牢记住,自己就是一普通人,得使用普通人解决问题的法子。
改革律法必然引起强烈反对,她得一步步引导,从中摘掉自己嫌疑,让大臣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问题本身。
有时候身为帝王很无奈,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人反对,有的是必须反对,有的就是为反对而反对了。
理由也很简单,不能让皇帝盲目,不然容易骄傲自满,狂妄自大,那将是全天下人的灾难。
为此,朝中言官必须存在,哪怕是为反对而反对呢,他们也得杵在那里提意见。
只要是皇帝想做的,他们就会掏出十二倍放大镜观察,一寸寸分析研究,很烦人的。
因此当皇帝,苏叶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借力打力,不自己出面,尤其是在她力排众议,干了不少事后,涉及国本问题,就不能再任性了。
不然这些大臣得炸,认为她自信过头了,竟敢动律法,这是不好的兆头。
但苏叶不可能不做啊,不说别的,就现在大楚律,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目前商业飞速发展,未来会越来越需要商人冲锋陷阵,那么就该给他们一些权利,也要加大约束力度,而大楚律对于商人,只有打压。
要是有官员按照这个标准判案,实在影响商业发展。
可律法不改,官员就必须这么判,社会矛盾不就出来了嘛。
还有性别问题,现在越来越多女子走出家门做工,如果律法不能保全她们利益,赚到的钱成为别人的,父母,兄弟,儿孙,唯独不是自己的。
长此以往,谁还有积极性?
只有她们能赚钱的同时,自己也能掌握财产,才算真正独立。
可现在的大楚律,对女子压迫很重,首先子女不得有私产这一条,就让未出嫁的姑娘没有财产拥有权。
嫁妆属于女子私产,但也明文规定了好几条妻子必须拿出嫁妆的条款,比如公婆生病,家里没有银钱。比如子女婚嫁,夫家没钱,女子需把财产分一些给子女,即便这些子女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这就给了钻空子的机会,公婆装病,或者丈夫转移家中财产,佯装没钱,都是压迫女子拿出嫁妆的理由。
总之,那在封建社会能稳定民心的律法,在这个大变的时代已经不适用了,改变迫在眉睫。
任何事都能缓上一缓,比如打仗扩张地盘,比如人口问题,唯独这件事不行。
目前已经有好些冲突发生,因为律法不完善,导致判案的官员无所依从,最终囫囵决定,造成的后果很恶劣,也是一个又一个矛盾。
不解决,就等着她这边大展拳脚,下面沸反盈天,甚至出现起义吧。
可这事绝对是朝臣们的肺管子,一戳就炸,所以前期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是苏叶这个皇帝在背后推动。
她必须清清白白,最后被人一步步推到那份上,不得不答应改革律法。
那么事情发展需要一个导火索,那些擅长闹事的学子就很好用。
报纸上先报道一个官员判案不公的例子,引导双方论战,让人知道,不是官员能力不行,而是这本就无法可依,而在人情上,原告和被告都情有可原。
如此争着争着,大家就会发现,这也没有律法可以依靠,那也没有律法可以查询,官员判案全靠良心。
这得发生多少冤假错案啊!
然后好嘛,冤假错案说来就来,报纸与时俱进,报道几篇官员钻法律漏洞,害得无辜之人有冤无处诉。
窦娥故事深入人心,老百姓最怕什么?最怕官府欺压百姓,冤屈得不到伸张。
看见报纸上接连出现这种事,心态一下子就崩了,届时就不只是学子们在闹事了,百姓肯定也会参与其中。
再让人引导引导舆论,要求修改律法完善律法的呼声会越来越高,民情会教那些坚持反对的大臣做人。
但凡他们不想背上绝世骂名,就必须在这件事上改变态度。
之后,苏叶会广邀懂律法,了解民生,以及各行各业的人参与一场举世无双的大辩论,讨论律法该如何修定。
当然了,修改律法这种大事,也不可能完全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这只是一个引子,让朝臣不得不重视并立刻做出改变。
苏叶没有多说,只让梁源记下便是。
三天后,还真有学子写出好文章,刊登在报纸上,挤掉了安孟文一个名额。
但还远远不够,他不过替换了一篇文章,让原本批评的内容变成夸赞,顿时报纸上的内容再一次形成微妙的平衡。
骂的有,夸的也有,看起来就和之前一样在互相掐架。
不过这位学子的成功,鼓励到了其他人,越发认真写文章投稿了,甚至顾不得科举近在眼前。
甚至那些一心读书之人,也被同僚拉来,帮忙写一篇。
读书辛苦,也需要放松一下嘛,劳逸结合才是王道。至于写那样的文章算不算劳逸结合,懂的都懂。
这次的事会闹许久,没有个把月消停不下来。
而苏叶没再关注,多少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实在没时间关注这个,安孟文是个非常靠谱的人,交给他很放心。
在忙碌中,迎来林府大办宴席的日子。
这次宴会,引动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从早到晚,文渊候府那条街就没停歇过,被一辆又一辆马车占满。
整个侯府六进院,除了原有的五进,还把旁边一户人家靠这边的花园买下,形成整个侯府两个花园的格局,都险些没容下这么多人。
隔壁原本也是侯府,不过之前参与皇子夺嫡,被抄家灭族,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不得不变卖房产度日。
偏他们家就只有这座宅子和几亩祭田放还,剩下都没了。
没办法,只能把五近的宅子拆分卖,自家住一进,其余卖给别人。
谁也没听说过这种卖法,自家买个宅子,前面还住着一户人家,不嫌膈应的。
因此这宅子迟迟卖不出去,林家人心善,见他们无以为继,就以整栋宅子的价格,买下了四进的院子,把最前面进出方便的一进留给了那家人。
买下来后,林如海请官府另外办了两张契书,再找人把一进和后面的门封上了,再和这边打通。
新买的四进重新修缮一番,用来招待男宾。
这次苏叶和戚若没有微服,直接过来的,一来彰显对林家的荣宠,二也是对外表示,戚若地位稳固,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两人的出现,没出乎众人意料,但总归有他们在,所有人都不自在。
因此明面上,苏叶和戚若只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可他们随后隐秘身形,悄悄回到文渊候府的扶桑院。
这是苏叶之前居住的院子,如今摆设并没有换,还是她喜欢的模样,就连那几个丫鬟都还在。
见到两人出现,丫鬟们立刻训练有素,在扶桑院的阁楼上摆好酒席,然后推开四方窗户,让她能顺利看到外面情形。
这阁楼地势比较高,在这里正好看见左右两个花园,处于中轴线上,因此两处的热闹也传了过来。
苏叶站在窗前,正好看到女子这边花园角落,一群小姑娘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
林黛玉作为人群中心,耐心回答每一个问题。
苏叶很轻易就听清她们在讨论什么,自然是选拔女官的事。
这件事是最近热门话题,又与她们息息相关。
其中一位穿着红衣服,生得明媚张扬的姑娘道,“圣上选女官做什么?和翰林学识一样吗?”
“自然不一样,”旁边衣着朴素,书卷气很浓的姑娘立刻反驳,“女官考试,哪里比得上科举,不能混为一谈,你莫要胡说。”
苏叶一猜就知道,这姑娘是翰林学士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