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她写信的上校竟然结婚了,对象是孩子们的家庭教师。
那位家庭教师在他们家待几年了,前脚才向她表达好感,她一拒绝,人家立马结婚,很难说这里面没有猫腻。
好在这件事没被人知道,不然她肯定会被嘲笑的。
平斯维克夫人满心不快回家,就自己喝起闷酒来。
威尔逊教授按照平时的习惯拜访,讲解知识的过程中,平斯维克夫人一直在喝酒,心不在焉的,搞得他也有点紧张,平斯维克夫人倒给他的酒,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
酒精是真的能误事,平斯维克夫人本就被讽刺没有魅力,这会儿被酒精一刺激,就想证明自己,眼前正好有一个男人,于是两人就在一起了。
威尔逊教授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道,“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不该......可我愿意弥补这个错误,也愿意负责,平斯维克夫人,不,罗斯蒙德说,让我取得你的同意,然后娶她,所以我们就......来了。”
罗伯特扶额,发出灵魂拷问,“那你喜欢她吗?”
威尔逊教授呆了呆,半响认真道,“我希望与她结合,然后相互扶持走下去。”
不得不说,他在某些事上有些迟钝,却是个品行和能力都过关的男人。
平斯维克夫人即便没钱了,有他在,以后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一个教授的工资,虽然比不上他们这些贵族,作为中产顶尖那一拨还是可以衣食无忧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是那种算计平斯维克夫人钱的人。
他的生活称得上简朴,也从没有歪心思,想要买望远镜,都是一点一点攒,品性较海浦沃斯勋爵好太多了。
罗伯特又找到平斯维克夫人,“你是怎么想的?”
平斯维克夫人心情非常好,“他是有点枯燥乏味,爱讲一些无聊的话题,不过他答应,每周陪我看一次歌剧,逛一次街,每天晚饭后一起散步......最重要的是,我不用担心他会出轨,也不会为了其他女人算计我。你也相信他的人品,不是吗?”
罗伯特见她这样,倒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道,“妈妈怎么说?”
“哇哦,我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认同,难以置信,”平斯维克夫人笑容满脸,颇有一种打败了大魔王的兴奋。
维奥莱特老夫人确实不反对这门婚事,她对妹妹道,“那个男人一看就没什么花花肠子,每天沉浸在学术里,不是最好的丈夫人选,但也不差,不是吗?”
曼拉夫人颇为赞同,“所以唐顿要迎来第场婚礼吗,在玛丽和伊迪丝之后?”
“我想是的,罗伯特还是愿意让她在这里结婚的,只要结婚对象是他认可的人,”维奥莱特老夫人笑着道。
果然,罗伯特主动和威尔逊提起,为他们准备婚礼的事。
威尔逊教授很感动,忙掏出存单,不好意思道,“这是原本准备买望远镜的,我的全部存款,那个,不知道够不够?不行,我可以向朋友再借点。”
罗伯特看了眼,上面是六百多英镑,威尔逊一个单身汉,能存下这么多钱,挺叫人意外的。
当然,他不赌不抽烟,不喝酒,穿着简朴,平时吃教工食堂,所有的钱都存下来,才能攒下这么多,这还是他已经为自己购买了小型天文设备的原因,不然还会更多。
“不用,”罗伯特退回去,“女方家准备婚礼,这笔钱原本就由我们出。”
“那......我把它给罗斯蒙德?”威尔逊教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场合,想了想试探道。
对于这一点,罗伯特到没有反对。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晚宴上大家得知这个消息,先是惊讶了下,然后纷纷送上祝福。
相比目的不纯的海浦沃斯勋爵,显然威尔逊教授得到一致认可。
对他认同的方式就是,每个人都愿意找教授聊一聊,好显示友善。
这让教授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平斯维克夫人见了,立刻上前解围,提到那颗被发现等待验证的星星。
教授立马精神,滔滔不绝讲述着这颗星星发现具有的意义,对天文学的影响,以及天空其他星星的特征。
渐渐的,其他不感兴趣的人都离开了,留下几个邻居家带来的小孩,这让他放松多了。
几天后,订婚宴办得非常盛大,在这之前,马修的母亲伊索贝尔也赶来了唐顿。
她是医生的女儿,嫁给马修父亲后,担任助手,是个非常合格的护士。
同时她事业心也重,知道马修和玛丽婚后会去伦敦生活,决定不跟着他们,而是找一份护士的工作,这点让维奥莱特老夫人很不能理解。
她试探着解释,“罗伯特会为玛丽准备好嫁妆,所以你不用担心养老问题。”
伊索贝尔呆了呆,忙道,“我不是因为钱才去工作的,事实上,马修的父亲是个不错的医生,还出版过医学书籍,他虽然去世,留够了我的养老金和马修的生活费,我们还有一栋位于曼切斯特的房产。”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好好享受生活?”维奥莱特老夫人疑惑。
“您不觉得那种生活很没有意义吗?每天坐一起聊天,换很多套衣服,参加各种舞会,所有的事都围绕着消遣和没有意义的礼仪进行,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伊索贝拉积极的分享自己的生活态度,并试图说服老太太。
“哇哦,哇哦,意义主义者,难道维护传统就没有意义吗?”
“不,我仅仅是认为,把所有的时间浪费在上面,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愚蠢,她竟然觉得愚蠢,马修,你也认为我们的生活很愚蠢吗?”
“哦,奶奶,这是你和伊索贝尔之间的交锋,别牵扯到马修身上,”玛丽立刻打断,然后拉着马修远离战场。
马修挺尴尬的,他的妈妈和玛丽的奶奶谁也不让谁,其针锋相对的程度,仿佛天生的冤家。
他尝试阻止过,却被两人一人一句喷回来。
玛丽说的对,掺和长辈之间的争吵,是他愚蠢才对,还不如放任自流,她们总归能找到合适的相处方法。
伊索贝尔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并在聊天中,听罗伯特提到,镇上的医院缺少一名护士,当即上了心,第二天非要去看一看,希望能得到这份工作。
正好罗伯特想去看看老朋友休养得怎么样了,而玛丽要亲自邀请安娜参加自己的婚礼,于是一起结伴同行。
人到医院时,正好有一位马夫重病,医生宣布救治无效。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孩子,也就是说,负担很重。
伊索贝尔非常热心,得知病情,立刻提议用新的治疗方法。
克拉克森医生不敢冒险,认为这可能让马夫直接死亡,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可伊索贝尔却觉得,任何可能都需要尝试一下,“直接这么放弃,他也不过是等死,还能坚持多久?五天,十天,还是半个月?”
“可要是操作不当,他下一秒就会死,而且那种方法并没有经过验证,尚在理论阶段,”克拉克森医生反驳道。
“我亲眼看到有几位医生使用并成功了。”伊索贝尔反驳。
“我没有做过,如何能确保成功?”克拉克森觉得这太不保险了。
伊索贝拉说服不了他,立刻拉着病人的妻子说明情况,“做了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就只能等死,你考虑考虑。”
马夫妻子左右为难,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死了,她又能指望谁?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痛哭出声。
玛丽轻咳一声,询问自己的父亲,“之前修斯太太说,可以多招一名杂役女仆,我觉得亨利夫人很合适,爸爸您认为呢?”
“当然,请不用担心,无论亨利病情如何,我们都愿意提供给你一份工作,”罗伯特出声保证道。
“谢谢,谢谢,”亨利太太喜极而泣,丈夫就算好了,也需要一段时间休养,这期间他们家没了收入来源,老爷能给她一份工作,实在太好了。
如此,这件事算是定下了,亨利太太获得一份工作,同意丈夫做手术。
而伊索贝拉证明了自己的专业性,被克拉克森留下,为这项手术做准备。
至于安娜这边,多了名护士,暂时就用不到她了,“我决定等玛丽小姐订婚后,就去进修。”
“那贝茨先生呢?”玛丽小姐低声询问。
“什么?”安娜一愣,不由看向另外一边,正在和罗伯特聊天的贝茨,喃喃,“我不知道。”
“你喜欢他,不是吗?安娜,我们这么熟了,我能看出你的一切神情,”玛丽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