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海岛宝藏81

老板埃里克身体不好,晚上不经常出门,雨天也不能出门,需要保暖不能着凉。

也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身体不去温暖的阳光多的城市定居,而常年待在下雨充足的本市。

但这便宜了库克和另外一个酒保索普,两人只要保证每月的流水在一定区间,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光明正大卖自己的酒,毕竟老板不管。

所以他在这里干了两年,赚了不少钱,等发现苔霉素的法子后,赚得更多了。

除了这点可能让老板不满外,库克平时还算老实,人际交往简单,因为他值夜班,和同居的人也没什么矛盾,更没什么仇家。

排除陷害他的可能,剩下的就是调查同居室友。

他租的房子在酒馆不远,因为远离市中心,房价比较便宜,因此每人一间房,也负担得起。

另外厨房起居室是共用的,同居其他人都是工厂的工人,上的是白班,或者说,从早上7点到晚上10点,完美和他错过,基本杜绝看到他制作食物的过程。

而库克在使用苔霉素方面确实小心翼翼,没让人发现。

但苏叶还是注意到了一人,酒保索普,两人都是鸢尾花酒馆的酒保,虽然一人值班一天,互相错开,可只要他稍微细心一点,想来也能发现库克赚钱更多。

找出索普的资料细看,发现他并没有购买过苔霉素,鸦片水等任何相关药物,一次都没有。

另外他有酗酒的习惯,自己值班那晚不喝,但库克值班时,他会在家里喝酒,偶尔也会去鸢尾花酒馆喝。

如此,他发现库克赚钱比自己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把这人单独列出来,苏叶继续看其他人资料,莫迪摩尔和莱斯特是狂热的革命份子,积极参与活动,被围剿了几次都侥幸逃脱,但两人都不甘心就此失败,想要干一票大的。

说私人恩怨,几乎没什么,那瓶牙鸟片水是莫迪摩尔随手从药店买的,好叫自己兴奋起来顺便以此表明决心。

他自己也知道这玩意儿有点麻烦,因此只加了一半,完全不会过量。

可结果却是,他们喝的酒中本就提前下好了牙鸟片水,加上他们自己下的,和一点点苔霉素,就造成了如今状况。

最后还有一个人存在疑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的信息太少了。

不知道来自那里,以前是什么人,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本市,开了一家酒馆后,就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人前。

包括库克和索普两名员工在内,邻居们都没和这个人有过多接触。

没错,这人就是酒馆的老板埃里克!

他很少出门,不与邻居打交道,房子里的窗帘也时时拉着,让人看不清里面情形,只有一个老仆,负责照顾他和出门采买食物。

埃里克显得颇为神秘,似乎对经营酒馆也不感兴趣,只要固定住流水,就不管库克和索普怎么折腾。

苏叶先去找了索普,因为当晚人不在酒馆,就没被抓起来,这些天他一直经营着酒馆,并没有关门。

白天的鸢尾花酒馆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奥丁在打扫卫生。

他没什么问题,本地孤寡老人,有自己的房子,也有一点点应急的存款,接了打扫的活,每天兢兢业业,也很少和库克等人交流,和任何人都没仇怨。

因着昨晚累了一夜,索普早上直接在酒馆的包厢睡觉,被苏叶叫醒,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这状态很好问话,几乎问什么,答什么。

“你知道库克使用苔霉素,引导客人喝更多酒的事吗?”

“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相同的客人,在他这里买的酒,是我的两倍,好奇跟着他,发现他买那玩意儿。”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麻烦,多卖几杯就能如何,我巴不得人少点,累都累死了。”

“你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了吗?”

“老板知道,他让我不用管,只要客人吃不死,无所谓。”

苏叶再问了点别的,基本确定这个索普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对于忙了一晚上,还要在白天准备食物,只为了多赚一两个先令的事懒得干。

如果去买面包和三明治,加入药粉,好像也赚不到多少,就直接放弃了。

反正库克每次只准备二十份,并不多卖,赚的也少,他嫌累。

这就是不会算数的后果,一晚上多两个先令的酒水,再多一份食物的钱,一个月下来,就是3英镑,一年则有三十六英镑。

苏叶摇摇头,放他继续睡,前去酒保老板埃里克家中拜访,开门的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仆,佝偻着身子,老态龙钟。

苏叶说明来意,他只沉默着把人迎进去,然后去卧室通知主人。

片刻,埃里克裹着厚厚的毯子过来了,整个人显得苍白羸弱。

他的身子极为单薄,走路缓慢,好似每动一下,身体都会不舒服。

打了声招呼,他坐下来,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抱歉,我失礼了,身子不争气,明明还在秋天,我却觉得寒冷。”

苏叶打量他面容,普通,瘦削,因长年不见阳光,苍白到近乎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头发枯黄毛躁,乱糟糟耷拉在脸上,遮住了半张脸,使人无法窥探其情绪。

可透过发丝的缝隙,苏叶仍能看到,他有着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面某些特质,让她分外熟悉。

那是唐泰斯偶尔给人的感觉,历经波折后的茫然,纠结和复杂,还有一种不知道能否称之为仇恨的东西,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身体。

仇恨谁?莫迪摩尔吗?

他们调查出来的资料,莫迪摩尔和这位没有任何交集,至少最近两年是的,至于之前有没有,还需要对方来解惑。

“我发现你购买了不少苔霉素,而鸢尾花酒馆聚会当晚,死了莫迪摩尔和莱斯特,死因和苔霉素有关,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埃里克闻言,没有说话,示意老仆给自己拿烟斗,“希望你不介意,我需要这个振奋精神。”

苏叶没有说话,看着他坐在对面吞云吐雾,拒绝了老仆递过来的烟,也没有喝他们的酒水,就这么静静坐着,顺便打量这个起居室。

怎么说呢,没有使用的痕迹,除了空荡荡的座椅沙发,几乎没什么装饰。

很明显,埃里克拒绝社交是真的,因为他从不招待客人。

而以他的身体,也不可能过多出门交际。

半响,他才慢吞吞开口,“是我自己吃的,我身体不好,日常服用很多药,苔霉素,牙鸟片水,神仙水......凡是能让我舒服点的,我都乐意吃一点。”

“那当索普告诉你,苔霉素和酒水结合的效果后呢?”苏叶询问。

“就更乐意了,我的舌头因为生病,味觉退化,对很多味道不敏感,酒水是唯一能刺激我的,但也只能品尝一会儿,就再次失去乐趣。”

“喝酒对你身体可不好,”苏叶道。

“没关系,哈,早晚都要死的,我就想在活着的时候,像个人样儿。”埃里克自嘲道。

说话的空隙,老仆拿来药瓶,“吃完的药瓶,没吃的全部都在这里。”

埃里克当着苏叶的面,挑出一点点苔霉素,加入到酒杯中,然后沉醉的喝完了那杯酒,又迫不及待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还想再喝点的,可惜,已经感觉不到味道了。”

他遗憾的咂咂嘴,“我每天都这么喝,说实话,对我身体负担不小,但谁在乎呢,那种冲动想喝东西的欲望,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你知道吗?人最怕失去所有欲望,那将丧失所有动力,终日岌岌无聊,数着日子等待死亡,那才是最恐怖的惩罚。”

老仆补充解释,“老爷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吃东西味同嚼蜡。”

苏叶点点头,扫了眼桌面,知道照埃里克这个用量,这数量确实对得上。

但这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她继续询问,“我很好奇埃里克先生的来历,你是哪里人?以前在什么地方居住?”

埃里克又点起了烟斗,缓缓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我是本地人,只是很早之前,就搬到美国生活,我身体不好了,又没有亲人,所以打算葬回来,在家人身边。”

“请恕我冒昧,您的家族墓地在?”这话实在冒昧,人家还没死呢,就问人家选的墓地在哪儿。

但埃里克并没有生气,他目光悠远,似乎透过厚厚的窗帘,看到满是墓碑的墓地。

“在埃尔萨斯大教堂左侧,那里有我的曾祖父,祖父和祖母,还有父亲,母亲和两个兄弟,看,我们也是一个大家族了,最后还是聚集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