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那药效果好,我们在床底下,沙发底下,还有柜子下面都放了不少,”茉莉夫人连忙解释。
苏叶凝视着她,这让茉莉夫人心底发慌,干笑两声,找补道,“我是想说,或许地上的老鼠药不小心洒出来了,被莫雷尔夫妇碰到,纯属是意外。”
苏叶理解她的意思,如果只是床底下或者哪里的老鼠药不小心移出来,而导致意外中毒,虽然于他们酒店有干系,但关系不大,毕竟是意外嘛,偿还医药费就可以了。
可作为一个小小的事故处理,可如果有人故意在蜡烛中下毒,那等于谋杀,性质不一样。
届时他们酒店的口碑就坏了,有一个藏在暗处的杀手存在,谁敢来这里居住?
苏叶没说已经从蜡油里检测出铊毒,只微笑道,“或许您是对的,那您应该不介意我们进行一番检查吗?”
他们是受害者一方,加上身份高贵,茉莉夫人想尽快平息此事,忙不迭答应下来,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蜡烛有问题。
然而她的祈祷似乎没有效果,蜡烛被放在专门的储藏间门,用一个纸箱子装着。
箱子已经拆开,里面的蜡烛被用掉了一半,剩下的有一半是新的,还有一半用了三分之一。
茉莉夫人解释,“通常客人房间门的蜡烛使用三分之一后,我们就会进行更换,剩下的放回到这里,留给员工用,他们的房间门没有煤油灯,用的都是蜡烛。”
言下之意,老莫雷尔夫妇房间门的蜡烛被换,是合理的。
但两晚上不可能用到三分之一,且夫妻早早就上床睡觉了,蜡烛只点了不到两小时。
老莫雷尔夫妇用完餐回来,进入房间门打开煤油灯,使用一会儿之后,煤油灯突然闪烁不定,按照安全守则,这个时候应该及时关掉,避免出危险。
于是他们从壁台上取下蜡烛,点燃后关掉煤油灯。
夫妻二人稍微休息会儿,就轮流拿着蜡烛去卫生间门洗漱,各二十分钟左右,然后放在床头柜,吹灭。
第二天他们忙碌一整天,忘了告诉侍者煤油灯的事,等回到房间门已经很累了,于是又用了一晚上蜡烛。
之后没忘记提醒侍者,当天晚上煤油灯修好了,蜡烛也进行了更换。
苏叶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仔细检查那批蜡烛,没发现问题,这让茉莉夫人松了口气。
但是,“老莫雷尔夫妇使用过的那根不在这里,这几天被人取走了吗?”苏叶询问。
茉莉夫人那口气又提了上来,“他们要用蜡烛需要向我报备,这几天没人找我拿储物间门的钥匙,所以应该......”
苏叶直接打断她,“婚礼前一天,你们筹备宴会,许多布置会场的物品都存放在这里,所以那天是没上锁的吧?”
茉莉夫人一愣,“您的意思是,那根蜡烛被拿走了?”
“还是把人召集起来问问吧,万一有问题呢,是会害死人的,”苏叶道。
茉莉夫人有点不情愿,但也不敢拒绝,叫来酒店所有工作人员。
疗养师马丁,负责照看游泳池,按摩和护理工作。
女仆辛娜和女仆吉米亚收拾客房,把客人换下来的衣服带走清洗,弄好后送过来。
洗衣房有两个黑人女佣,但她们都待在后面那栋房子里,从不来这边,且她们属于临时工性质,按件算钱,不享受酒店给员工的福利,也不被允许到前面来。
另外就是厨师帕尔和副手格雷,以及两个厨房助理。
六个侍者,负责上餐和打扫卫生,服务客人。
所有人到齐,茉莉夫人询问是否有人进过杂物间门,其中有八个人都表示去过,四个侍者搬运布置会场的东西,两名厨师助理取食材,两个女仆收拾更换客房物品。
但他们都否认自己最近拿过蜡烛,“我们房间门的还没有用完,不需要更换。”
茉莉夫人有点着急,“拿了也没关系,一时忘了告诉我,不会责备你们,那蜡烛有问题,接触多了会中毒,你们千万不要瞒着。”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真的没有。”
蜡烛又不算特别贵重物品,他们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而偷窃。
“那你们见到其他人进入杂物间门吗?”蜡烛总不会消失,肯定是被人带走了。
其中一名侍者迟疑道,“我记得在外面走廊遇到罗德先生,不确定他是否去了储藏间门。”
茉莉夫人心里一咯噔,连忙道,“罗德人呢?”
“早上他吩咐我准备三明治,说是要去海边写生,”厨师帕尔道。
茉莉夫人连忙吩咐把人叫回来,同时带着苏叶去了罗德的画室。
虽然两人同为老板,但这个酒店只有茉莉夫人在管,罗德醉心艺术,时常在画室里一呆一整天,偶尔出去采风。
画室很大,是一楼采光最好的房间门,宽大的落地窗,面向大海,没用窗帘遮挡,通透又亮堂。
推门进去,看到摆满了画作,其中风景画只有少数几幅,大部分都是人物肖像。
茉莉夫人的画像占了一半,穿各种衣服的都有,还有没穿衣服的,也堂而皇之摆在这里。
其他形形色色的人物肖像,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是个人,画得很传神。
茉莉夫人骄傲道,“他的艺术造诣获得许多人认可,经常有人向他购买人物肖像。”
苏叶大致扫了眼,询问道,“画的都是酒店的客人?”
“是的,”茉莉夫人点头,“不过我们都得到了客人的认可,有的时候他灵感来了,画下客人相貌,要是客人不高兴,会把画作免费还给客人,或者留下来,得到认可的才会卖出去。”
苏叶站在一副人物画像前,上面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青春洋溢,笑容灿烂。
她穿着浅黄色格子长裙,站在沙滩上回眸一笑,风撩起长发,活泼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