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的大规模酿酒计划也泡汤了,大部分土地都承包出去了,种什么,怎么种,都不归她管。
到目前为止,除城堡二十俄亩范围内的土地,其余全部有了归属,签约期限最短的,也有六年之久。
而苏叶现在可随意支配的土地,就剩下城堡附近这二十俄亩,有一半是山林和湖泊,剩下的一半是园林景观,草地,还必须留出一部分,种植各种蔬菜,以备城堡和食堂需求。
哦,当初那个免费食堂,不要钱的黑面包已经不见了,农民们有钱了,确实看不上了。
但一卢布六个的乳酪面包和一卢布个的夹肉面包卖得非常火。
这些人秉持着以往的习惯,能不开火就不开火。
当然了,这样买着吃,确实比他们自己做更省事省钱,味道还相当不错,毕竟是经过苏叶改良的,就连她这么刁钻的口味,偶尔也会想尝一尝的存在。
面粉,蔬菜,肉和奶酪,都是农场自己的,所以即便食堂卖的便宜,苏叶依旧没有亏本,甚至每年这家食堂还能盈利两千到千卢布不等。
且创造了十几个岗位,顺便培训了几十位面包师。
也不是所有农民都不向前看,有代理人这个现成的例子在,他们知道可以让孩子们学点东西,未来才能赚更多的钱。
学会认字是一条出路,但有一门手艺,更便捷有保障。
苏叶为他们开辟了几条不错的赛道,像面包师,厨师,木匠等,在农庄上成立了几个小小的培训班。
现在最先学成的面包师,已经在莫斯科开了一家小小的面包店,收入蹭蹭蹭往上涨。
苏叶作为投资人,每年都能收到一笔利润。
代理人正式从农场代理变更为投资代理,帮助这些有手艺的人,在城市立足。
要是他们需要投资,可以找代理人申请,之后把赚到的一小部分利润上交即可。
虽然里面大部分只是普通的面包师傅,但开店的那些,带来的收益,已经能覆盖教学投入了。
另外,代理人还有一个工作,那就是在农庄出租各种新式农具,和教导种植。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农庄生产也要随时注意外界变化,才不至于让生产效率和成果利润下降。
可农民们没有这个资本和能力,也无法轻易改变原有模式。
但苏叶有啊,她每年都会出资,让以代理人为首的农业团队,去学习和接触新的农业知识,以及社会风向,回来指导生产。
而机器方面,她从不吝啬投入,最新的机器源源不断从欧洲各国运来,租借给农民们之余,还会借给其他农庄的人使用。
这项开支比较大,几乎占据了农庄整年收益的一半,但她认为这项支出是值得的。
至少现在土地的利用率比之前整体提升了20%,也更加合理,能应对更多风险。
最重要的是,这相当于一个农场试验田,把成果总结出来,以后向整个俄国推广,更是一项相当了不得的政绩。
苏叶不走仕途,但伊戈尔家族有人在政坛啊,只是不在农业生产相关部门罢了。
但没关系,等到苏叶把这人收服,想办法调过去就是了。
拥有这项大功绩,他以后的仕途会非常顺利,十几年后,成为大官轻而易举,如此伊戈尔家族会再次重回巅峰。
当然了,这是之前的计划。
卡列宁的出现,让她有了新想法,就能力而言,那位伊戈尔比卡列宁差远了,他才是更能看清此项实验重要性和最适合的推广人。
只一点,卡列宁自己就有不少想法,并不缺立功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给了他,苏叶能从他身上换回什么,会不会比支持伊戈尔得到的好处更多?
这些以后再说,言归正传,因为能支配的土地变少,所以她酿造的酒只够自家饮用。
另外,她也想过多购买一点土地,用来种植酿造酒的原料。
可酒水的利润太大,伊戈尔家族不至于风雨飘摇,却也不适合过于招摇,抢夺别人利益,就要有被针对的觉悟。
目前的伊戈尔,还是以稳妥为主。
在种种考虑下,苏叶的酿酒计划,就成了消遣。
于是她彻底放飞自我,在酿酒上发挥了超长的想象力,酿出许多稀奇古怪作用的药酒。
比如白兰地,别人用葡萄和各种水果酿造,风味独特,芳香醇厚。
她硬生生添加了几样药材,在口感上有区别的同时,还具有一些小小的功能。
柠檬白兰地,就是喝起来带有柠檬香味,但其实里面用了种水果,唯独没有柠檬,口感上甘冽醇厚,且还有较好的驱寒暖身,助消化功能。
苏叶担心卡列宁冒雨赶路会生病,临睡前喝一点,能稍微预防下。
“奥列格管家特意从酒窖选了一瓶年份的送过去,”塔吉娜道。
“那就好,”苏叶拆开头发,开始卸妆,漫不经心道,“奥利加怎么样了,今天一整天似乎都没看到她。”
“她昨晚好似哭过了,早上起来眼睛是肿的,尤莉夫人担心冲撞了客人,安排她做其他活计,莫雷特夫人有自己的贴身女仆,瓦利西亚可以兼任。”塔吉娜边收拾她换下的衣服,边道。
“哭了?因为什么?”苏叶转头看她。
“好似和安东有关,我注意到安东昨晚很晚才回来,奥利加似乎一直在等他,”顿了顿,她猜测道,“或许和感情有关?”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看来安东狗改不了吃屎,出去一天也没忘了鬼混。
不知道奥利加是不是抓个正着,才哭红了眼。
再等等,火还不够旺!
第二天,是葬礼的正日子,除了伊戈尔伯爵,其余人早早起床。
不过今天的天气尤其糟糕,昨天还是蒙蒙细雨,今天就变成瓢泼大雨了。
这样的天气乘坐马车,是比较危险的,地上泥泞不堪,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乃至翻车。
好在城堡距离索菲亚大教堂不远,众人走过去,也不过半小时。
撑着大黑伞,众人有序往外走,磅礴的雨势下,鸦雀无声,就连脚步声都显得微弱而无力。
教堂早已准备好,不少市内有名望的人也赶了过来。
肃穆的气氛下,列夫捷特大主教站在上首,有条不紊的主持仪式,奏哀乐,唱赞歌,朗诵圣经,祈祷,致悼词,最后是安魂礼。
一套流程走完,花费近个小时,众人随着仪式站起坐下,又站起坐下,累得够呛。
期间,克里夫斯基夫人母女几番泣不成声,但其中真心有多少,就见仁见智了。
这不是苏叶有偏见,而是事实如此。
马特维父亲早逝,克里夫斯基夫人回到法国生活,情人不断,甚至还生下一个私生子。
儿子女人则留在俄国,由克罗夫斯基子爵的妹妹抚养。
莫雷特夫人是女孩,每年有机会前往法国见自己的母亲,可马特维却被子爵拘着,不允许他和生活放荡的母亲多相处,生怕染上法国人那种散漫的习惯。
因此他们之间,更多是利益牵绊。
等到马特维长大,克罗夫斯基夫人也老了,钱财变少了,又被私生子想方设法骗走大部分,跟着父亲直接跑到中东去了,不见踪影。
她需要有人养老,才重新回到俄国。
好在她做的这些,都是在法国,且藏的还不错,风流名声并没有传出来。
这样的她,哭得到底是自己独子死了,还是供养自己的财产没了,还真说不好。
至于莫雷特夫人,或许婚前和弟弟的感情不错,可随着这些年她结婚,生下孩子,丈夫因行事不谨慎,犯下大错,失去继承权。
她想不想和弟弟争夺爵位继承,还真不好说。
反正,在昨天两人完成克罗夫斯基公爵的计划,帮助促成她和卡列宁的婚事,苏叶就已经知道了,在母女心里,还是利益占据上风。
要真的伤心,是无法顾及利益得失的,只会失去理智闹起来。
而她们表现堪称完美,大方得体,哭泣,停止都恰到好处,实在叫人难以相信,她们现在的哭,有几分真心。
但该说不说,这样的哭声适合当下氛围,于是众人纷纷出言安慰,配合这一场演出。
看到这一幕,苏叶扯扯嘴角,马特维做人挺失败的,全场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他的死难过。
哦,不对,还是有的。
苏叶眼角余光撇到角落里,一位修女打扮的姑娘,正流着泪看着这一幕。
她眼底的悲伤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好像失去心爱的情郎。
啊这,苏叶悄悄动了动身子,让自己的观察更方便点。
姑娘还是少女模样,估计也就十七八岁,有着栗色头发,和一双明媚的棕色眼睛,鼻子高挺,嘴唇粉嫩,清纯中带着少女的妩媚。
视线往下移,不由顿住,是她看错了吗?
不会吧?这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