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目光让诗情和画意都有些害怕。
她猛地转向赵嬷嬷,赵嬷嬷越发慌乱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起,完完全全的落入陈若秋的眼底。陈若秋冷笑一声,道:“一个个的竟是真当我傻子不成?”说完便快步走向常在青的闺房,就要破门而入。
“夫人不可!”赵嬷嬷连忙慌张的来拦。
陈若秋问:“为什么不可?”
赵嬷嬷说不出话来。
陈若秋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只觉得都快被撕裂般难过,然而越是难过心痛,脸上的冷意就越是泛滥。她对诗情和画意道:“砸!给我狠狠地砸!我到要看看是那一对儿奸夫淫妇,要在我沈府这样的地方不知廉耻的行苟且之事!砸!”
诗情和画意得了命令不敢不从,当即就上前将门砸开,陈若秋顺手就拿过旁边的一盏灯,也不等赵嬷嬷阻拦就抬脚朝里走去。
屋中的暖炉烧的旺旺的,地上散乱着些衣裳鞋子,首饰七零八落,床上交叠着的两人,倒是好一副旖旎香艳的模样。
那女子香腮含粉,又羞又窘,那男子却是不紧不慢的扯过衣裳将二人身体盖住,转头看过来,正是沈万。
屋中亦是酒香袅袅,分明是喝醉了酒睡在一起,可却不能用失误来形容,一个有情一个有意,陈若秋和沈万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沈万若是不喜欢,焉会让常在青上了塌?何况这还是常在青的院子,是沈万主动过来的。
陈若秋闭了闭眼,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狠狠地收了回来,尖叫一声道:“狗男女!”
夜里起风,离定京几百里开外的地方,有客栈,紫衣青年端坐在中间的桌前,看着手里的信。须臾,他扬手,将信丢进一边的火盆中,信纸瞬间化为灰烬。
“主子,大凉这头来信了。”身边的暗卫南旗道:“陛下催促你赶紧回去。”
“不用管他。”谢景行不甚在意道:“事情办完,我自然会回去。”
“陛下是怕您耽误事情。”南旗道:“那头的人也注意着明齐的动静,之前陛下还说为您选妃,一来二去,也是快要到了时候,介时主子还不回去,只怕误事。”
谢景行瞥了一眼南旗,南旗立刻噤声,心中却是苦不堪言。永乐帝本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自家主子却又无法无天,夹在中间的下人却成了最难办的一个。更何况选妃一事,旁人不清楚,这些跟在谢景行身边的暗卫去看的明白,谢景行分明就是对沈家姑娘有些特别。且不说永乐帝怎么看此事,暗卫中总归觉得这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儿。沈妙可是明齐人,沈家人怎么会同意自家女儿和大凉的人扯上关系?
可是这些话却万万不敢在主子面前说,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将自己发配去守塔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兄整日闲得慌,”谢景行道:“实在闲得慌,就把秦国打的什么主意回头给他说一说去,省的操心不该操心的事。”
南旗抹了把头上的汗。两位都得罪不起,心中真是汗颜。
正想着,却见铁衣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待进了屋,将匣子放到桌上,道:“少主吩咐的首饰打好了,银票也送过去了。”
身后的南旗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铁衣方才说什么?打的首饰。南旗偷偷的往桌上看去,果然见桌上的那个匣子做的精致无比,小小的一个匣子,上头还刻着精细的花纹,仔细看去,似乎是……老虎头?
什么东西?
谢景行打开匣子瞧了一眼,满满装了一匣子的,果真是各式各样的首饰。猫儿眼,翡翠双环,珍珠头面,碧玉簪子……俱是水头成色极好的东西,就这么一小匣子,也算是价值千金不为过。南旗心想,莫非这是要送给沈家小姐的东西?可是沈家小姐看着也不是个爱慕珠宝玉石的性子?主子这东西确定送的出手?
不过,倒也是够大方的了。
谢景行合上匣子,道:“不错。”忽而想到什么,又问:“傅修仪近来什么动静?”
铁衣想了想,道:“不曾有动静,只是和太子走的稍近了些。”
太子……谢景行挑眉,道:“好好看着他,傅修仪可不是简单货色。”
铁衣称是就要退下。
“等等,”谢景行叫住他,道:“沈玥也注意一下。”
沈家这几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整日都是鸡飞狗跳的。前有沈冬菱和沈玥换亲一事,后有王家不接受沈玥一事,再后来沈玥干脆背了包袱逃家了,到现在更好,陈若秋把常在青和沈万捉奸在床。
常在青身为沈府的客人,沈老将军的故人之女,同沈府的关系本该是客客气气的。除了沈老夫人外,其余人见了常在青也都会客套的应付几句,因为如今的当家主母陈若秋好似极喜欢她。谁知道常在青客气着客气着,竟然会客气到了沈万的榻上。而陈若秋不是被别人,正是被自己这个“细心呵护”的妹妹在背后捅了刀子。
陈若秋当即就闹了起来,一直闹到了荣景堂中。
荣景堂里,沈老夫人高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常在青和沈万站在一边,沈万倒是没什么表情,沈贵有些看好戏的模样,常在青垂眸不语,似是十分羞惭。儿陈若秋却是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收起眼泪,拿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