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刘方不清楚首尾,如今一想也明白了几分,武三娘若甘心情愿,皇上如今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往慈云寺跑了,甭说啊,一准是用假死使了招儿金蝉脱壳,就为着摆脱皇上。
刘方倒觉三娘是个聪明的女子,这宫里头的日子,也就是外面儿上瞧着花团锦簇的热闹,里子比那坟地还荒凉呢,得宠自是千好万好,若有一日失了宠,命都不知保不保得住,武三娘那两个姐姐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她是想开了,或许也是怕了,才这般跑了,皇上若不知道此事,兴许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武三娘,若知此事,可就不好说了,别管往大往小,这都是欺君之罪,罪不容诛,自然,皇上舍不得自己的心尖子,估摸至大了也就是逮回来罚上一罚了事,男女之间,关上门一上炕,什么事儿不能了。
可这会儿知道自己被骗,雷霆之怒一上来,首一个要迁怒的人就是周大福,再退一步说,武三娘的葬礼可闹的天下皆知,如今又蹦出来一个,过后换个名儿,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可当前,周大福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刘方急忙道:“你糊涂,此事万万不可说,说出来你这条小命都难保。”
周大福这小子心眼子多,也是因为心眼子太多了,凡事都往歪处里想,就忘了当初刘方怎么提拔他的,这会儿却想,莫不是师傅怕自己立了大功,把他越过去,才这般拦着自己,这会儿正抱着热火罐呢,如何肯听他师傅的话。
没等刘方再与他细说,陈二喜出来唤他进去,周大福匆忙跟刘方道:“师傅就别为徒弟操心了,赶明儿徒弟得了意,一准忘不了师傅。”说着就要进去。
刘方急起来,一把抓住了他,劝道:“听师傅一句话,这事儿且隐下。”
周大福怕他师傅再说什么,耽搁了自己的大事,含糊的应付了一句:“徒弟记下了,您老放心吧。”
刘方哪会不知他是应付自己,只这小子要是找死,自己硬拦着也没用,遂松开他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周大福快步走了进去,到了文帝跟前跪下磕头,文帝瞧了他一眼,抬抬手道:“既回来,好生歇着去吧!你师傅做的菜虽好,朕吃着有几样倒还不如你,尤其面,你比你师傅强,明儿来当差,晌儿午给朕做一碗上回那个什么面来着,怪不得你主子喜欢,酸酸辣辣的合胃口。”
说完却见周大福没起来,仍跪在地上,文帝放下筷子,挺和颜悦色的问了一句:“还有事儿?”
周大福忙道:“奴才蒙圣上隆恩,回乡探亲,本该快去快回,不得耽搁,却想起守财跟奴才是同乡,他家离着我家不过二十里地,想他家里还有娘亲兄弟,奴才便想去瞧一瞧,撂下几个钱,也当为守财尽孝了。”
文帝听了点点头:“倒是你想的周到,守财先头就伺候你主子,如今一并去了,也算尽忠,朕倒疏忽了,回头朕让人去他家送些银子,也当是你主子的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