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了耸鼻子,抖了抖手,直起身子来想休息一下,一眼却看见栅栏外头站着的郑小燕。
顿时一惊,她可是晓得的,郑小燕的奶奶给她定了门亲事,将她关在家里备嫁呢!
这天都黑了,咋地上这儿来了,是跑出来的?
王菊芬正愣着,郑小燕已经冲她招了招手。
她不由起了身,走过去,“小燕,你,你还好吧?”
郑小燕看着她,一片漆黑下还能看清她红肿的手,不由奚笑道:“你这日子也没不好过呀!”
闻言,王菊芬咬了咬嘴角,看着郑小燕,没接话。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都去老许家做工,凭啥就咱俩被退了不要了,难道她姓薛的就没有那啥的想法?要是没有,咋勾得人家这么多人就要讨了她做媳妇呢!说到底呀,就是咱们命不好。”
王菊芬听着,想着她昨儿也听她奶和她娘说起老许家的许二树说了薛家的薛红秀当媳妇呢,这事儿就定下了,就等那边看了日子上门下聘呢。
她奶说起,还不由骂了她一通说她没用呢,她娘说着,也是说那薛家如何命好,说她的命贱,没有那个福气。
她抿紧了唇,依旧没有接话。
“她可着得着一门好亲事,进门过吃穿不愁的日子,凭啥我就得嫁给老屠夫,你就只能在这里做不完的苦活计?咱们命咋就贱了?都是一样的人,她薛红秀也没有多长个啥,这福分,凭啥独独让她得着了?你甘心吗?我不甘心。”
夜色下,王家的后院没有多余的人,郑小燕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很轻,随即便吹散在冷风里,无人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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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记铺子里近几天来,调料包是越来越卖不走,堆着货,以至于白地主不得不以过年放假的借口将作坊里做工的村人都结了工钱放回家,只道年后再开工。
白松云花了不少功夫使了些银钱给几个在白家作坊做工的家里有侄女啥的在老许家做工的人,让他们回去旁敲侧击老许家调料磨得那样碎那样香的秘诀。
可惜,要不然就是回话说那侄女都不肯说,要不然就是回话说那外甥女说不晓得的。
总之,就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而罗氏这里,找了郑小燕一次,可郑小燕也实在不晓得,只说他们每次舂的山椒都是每天时不时地用笸箩端了送来的,有时候摸着还有些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