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梨还是不大放心,最后望一眼他的公寓,很轻地问他,“寇醉,你做直播赚钱,开心吗?”
季初梨想,贵公子哥长大的他,放下面子做直播,某种程度来说,放下的也是自尊。
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他做直播,不唱歌不表演才艺,单靠一张嘴在骗人而已。
很多时候,他会闪过一个念头——他就像一只鸭,在等各位来到他这里寻开心的客人的赏钱施舍。
寇醉站在门口,一身简单的体恤仔裤,头微靠着门,眼底的笑意晦涩不明,轻笑道:“开心啊,赚了那么多钱,有什么不开心的。”
季初梨能分辨出寇醉的真话与假话,心疼地想,寇醉的债不知道要还到多久。
大学能还完吗?不一定能还完,那是永无止境的债。
摊上一个命中注定的那样的父亲,寇醉就好像已经站在无底dòng下看不到底的暗色深渊里。
她像抱着弟弟一样抱他了一下,“高考加油,希望你大学毕业后,能开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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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洗漱完爬上寝室chuáng,稍微撩开一点蓝色窗帘,看到窗外校园里一片静谧。
脑袋里慢慢地、慢慢地回忆起她和寇醉嘴角碰上的触觉。
寇醉说“算什么初吻”,但她觉得就是初吻,以后的所有不开心,都可以回想今天的那个嘴角初吻而开心起来。
她也和寇醉坐同桌了,好像突然之间幸运起来,她一个人不怕羞的时候想象过的事情都变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