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家人之于她,比如皇位之于宇文熙。
不外如是。
宇文熙怔了一下,随即轻笑:“爱卿所言甚是,是朕流于庸俗了。”
中秋佳节过后,就是延王大婚,新娘子是陈家小姐,除了宝儿,一干皇子皇女全跑了去延王府看热闹。
沈茉云冷眼瞧着,陈王妃性格柔顺,貌美如花,看着跟温文尔雅的延王倒也般配,两人之间不说柔情蜜意,可也说得上是相敬如宾。就这年代的盲婚哑嫁,能有这样的结果,算不错了。
忙过了延王的婚礼,很快就到了十月,初八这一天,是河洛公主出降的大好日子,一大早,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来往的宫人都是一脸喜色。
吉时到,驸马赵文渊骑着白马来到宫门,亲迎公主。
十里红妆铺陈一路,以大将军胡实、光禄卿李适持节护送,太府少卿为婚礼使,天子领后宫御嫔于宣化门亲送女儿上车,女使、朝臣班道相送,缤纷热闹。
仪式之盛大,令人眼花瞭乱。
送了宝儿上车,沈茉云心中百感交集,回到长乐宫,半喜半忧,连宇文熙走进来了也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宇文熙在她旁边坐下。
沈茉云咬了咬嘴唇:“您说,驸马会不会对宝儿不好?要是赵家给宝儿受了气,我们又不知道,那丫头岂不是委屈死了?”
宇文熙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道:“怎么可能?宝儿的脾气,她不给驸马气受就好了,哪轮得到旁人来给她惹气。”说着,却是微微一叹,“宝儿虽是女儿,可这么多儿女中,却是最像朕的一个。若她是男子,朕何愁大齐江山后继无人?”
沈茉云一听,忍不住唤了一声:“皇上!”她真没想到,宇文熙会有过这个念头。
宇文熙回过神,却是道:“放心,宝儿三天后就会归宁了,过得好不好,一问就知。别太担心了,恩?”
沈茉云只得按下心中烦杂的心思,点了点头:“听您的。”
三天后,河洛公主携驸马归宁,沈茉云看着女儿气色还好,又见赵文渊对宝儿虽然没有太多的恩爱缱绻,可也不失体贴,便放心了。
“阿娘放心,驸马对我挺好的。”宝儿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