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当然已经报了,师兄在救了自己没多久,就派遣阁中的杀手,将那些人满门尽诛。
可即便如此,聂温也难以消弭心中的仇恨,这些年一直压抑在心中,无法纾解。
若是可以,他甚至都想挖坟鞭尸,那些仇家连个坟头都没有,着实令他遗憾。
谢琅知道的话,真的要对这个聂温嗤之以鼻了,你家当年若是没有得罪那些人,爹娘怎么可能遭到毁灭性的报复,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做的就是拿人钱财,替雇主杀人的勾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时刻做好被人反杀的准备。
事实上聂温对她真的没什么用处,主事这种职务,在大学里随便拎出一个学生都能做,熟悉起来比聂温做的还要好,他在谢琅眼里,当真是如同那脚下的尘泥,无足轻重。
如今只等那阁主回来,将这两人一块儿弄死,带上财宝,毁掉终了阁总部,回盛京便可。
也不是没人想趁着谢琅熟睡的时候将其杀死,可她的房间都被一层雷电覆盖,莫说是冲进去了,只怕你触碰到门窗,就能直接被雷电给电的焦黑。
逃离总部也做不到,整座山都被笼罩在其中,根本出不去。
搞清楚现状,所有人都死心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厨房门口的小亭子里,天一和天五到天九六个人正围着高大娘,一起嗑瓜子闲聊。
“大娘,你真的要跟着那女帝去大周开饭馆呀?”天九趴在石桌上懒洋洋的问道,“对方真的那么好心?咱们这些日子,可就是被叫回来,准备一起进宫大周皇城的。”
高大娘“咔咔咔”的嗑着瓜子,动作很快也很熟练,一颗还算结实的门牙,已经嗑出了瓜子牙。
“没好心又能咋地?”高大娘活了这么就,辜负她的人也都被她给弄死了,这辈子活的也够本,“再说女帝那般厉害,想要咱们死还不是很轻松的,何必要拐弯抹角的。”
“说的也是。”天七点点头,“其实真那样也挺好的,我是过够了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断的重复着杀人,早晚要把自己给逼疯。若是高大娘真的去开饭馆,我们弟兄几个就去给大娘您跑堂,想想那样的日子也很好,白日里忙忙碌碌的,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
高大娘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只要能有安生日子,在哪里做菜都一样。
他们其实对以后都是懵然不知的,毕竟从记事起,学会的手艺只有“杀人”。
假如有一日真的能从善做人,他们更愿意跟在高大娘身边。
她性子好,护短,而且做菜手艺尤其好。
某座风景秀丽,依山傍水的小山坳里,有一座宁静唯美的小村落。
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咕咕叫着,飞进了这里,然后在一座极为普通的竹屋前停下,落在一根细细的木杆上。
站在门外打瞌睡的小童听到声音,揉揉眼睛后,看到了那只信鸽。
遂打起精神,快脚上前,从信鸽的脚上的小铜管里,取出一张字条,随后进屋。
“先生,阁内送来的信。”
书案后,一中年男子正在执笔写着什么,抬头看了那小童一眼,伸出手来。
小童将字条放到男子手中,后退两步,垂眸静静的站着等候吩咐。
男人打开字条,看到上面有五个字:敌入腹,速归!
中年男子见状,眸光微敛。
小童上前点燃一只拉住,中年男子抬手将纸条点燃,扔到旁边的墨池里,纸条很快燃尽。
“该回去了。”
小童点点头,然后问道:“先生,您不是答应村中的孩童,明日给他们讲学吗?”
“总部出事了,你留下来给他们解释一下,我改日再来补上。”中年男子声线醇厚,犹如百年窖藏,闻之便觉性感。
“是!”
男人进去后没多久,再出来后,一袭白衣皓雪,银质面具挂在腰间,一柄雪色剑鞘包住剑身,露出形状精美的剑柄以及一条看上去有些年月的红色剑穗,身形挺拔,气势不凡。
走出房中,跨上院中正在吃草的骏马,缰绳轻轻一荡,骏马撒开蹄子,疾驰而去。
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
谢琅穿衣起身,洗漱后走出房间,刚来到大堂,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陛~下~”
不用问,听声音也知道这是那个妖孽。
谁这么不长眼,把这个玩意儿也给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