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苏诗语心口一紧,不觉紧张小声的问道
“妹妹可有按我说的同世子爷说,他信了吗?”红袖还是淡淡一笑,缓缓道
“妾身按着娘娘所教的一字不漏的说的。”闻言,苏诗语心口一松,以为红袖是按着她撒的谎对楼樾说的,却忽略了红袖话里真正的意思。
心头大石放下,苏诗语贤惠的让红袖回院子去休息,自己迫不及待的进了楼樾的院子。
卧房次间的书桌旁,楼樾一身玄色外袍正执笔疾书,苏诗语见了,连忙上前道
“世子爷刚刚醒来,还是将手头的公文放一放,先养好身子再说……”
“磨墨!”凉凉打断苏诗语的话,楼樾头也不抬的继续奋笔疾书。苏诗语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轻挽衣袖帮楼樾磨墨。
彼时还是清晨,淡薄的晨光透过缕空的窗棂在楼樾身上留下薄薄的光晕,这段时间他虽然因为重病消瘦了不少,可俊美的五官却是越发的深邃冷峻,看得苏诗语一片痴迷,竟是舍不得移开眼睛。
“看够了吗?”不知何时,楼樾已搁笔停下,眸光冰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眉头嫌恶蹙起——明明那么娇弱无害的外表,为何会有如此腌脏的一颗心呢?
他冰冷的一句话瞬间拉回了苏诗语飘远的心思,脸一红,连忙放下磨砚在楼樾面前跪下,娇羞道
“奴婢一时失态,让世子爷见笑了……”
“啪!”不等苏诗语把话说完,楼樾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她的面前,冷冷道
“你走吧!从今日起,王府不再容你!”满心欢喜的苏诗语被楼樾突兀的一句话震得呆在当场。
然而等她低头看清地上的纸笺上醒目的‘休书’二字,更是吓得神魂俱裂!
“世子爷……”
“七出一无子、二、三不顺父母、四是口多言、五盗窃、六善妒、七恶疾……七出之中,你占其三。不顺父母、盗窃、善妒。所以,今日休你出门,你无话可说!”楼樾眸光冰冷的看着一脸死寂绝望的苏诗语,语气冰冷到没了一丝的温度。
苏诗语全身战栗不已,前一刻还欢喜不已的她,此刻却犹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一脸决然的楼樾,颤声道
“世子爷,妾身冤枉,妾身从没忤逆过老夫人与王爷王妃……妾身堂堂安王妃侧妃,苏家嫡长女,何需偷盗……善妒更没有,红袖妹妹还是妾身劝服老夫人将她从庄子里接出来的,妾身冤枉啊……”
“你阳奉阴违,何时真正孝顺过本世子的母妃?更是公然与她做对,将她与流萤拦在门外,这就是你的孝顺?!”
“你接红袖回府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而这玉牌,不正是你四年前从流萤手里偷窃的!?”楼樾看也不看一眼哭得快断气的苏诗语,冷冷道
“本世子尚未娶正妃,而流萤就是本世子认定的世子妃。可善妒如你,她尚未进门你已是费尽心机的陷害她,此举不是善妒又是什么?”而对楼樾的步步逼问,苏诗语除了痛哭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身子跌倒在地,面如死灰……一挥手,楼樾再无迟疑的下令
“来人,送苏小姐回苏府!”话音一落,进来两个嬷嬷,架起瘫倒如泥的苏诗语往外走。
走到门口,苏诗语终是从惊恐绝望中回过神来,猛然挣脱嬷嬷的手,扑到楼樾面前,死死的抱紧他的双腿哀哀的求道
“爷……求求你啊,不要休我,我不要做下堂妇……我嫁进王府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世子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了……”提笔写下休书二字的那一刻,楼樾已心如玄铁,再无回头。
冷冷甩开苏诗语纠缠不休的双手,楼樾冷声道
“给你最后的脸面,让你自己安静回去。若是不然,本世子让人撵你出门!”楼樾决然坚定的话,彻底将苏诗语打入了黑暗深渊再也翻不起身……跪在门外同样哭得泪如雨下的杏雨进屋来,扶起全身瘫软的苏诗语,痛哭道
“小姐,我们回家吧……这样的地方,我们不呆也罢……”苏诗语整个人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般怔然不语,目光空洞没了一丝神采,身子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脸色苍白如纸。
扶着苏诗语回到梨院,杏雨哭哭啼啼的收拾着行李,苏诗语呆呆的坐在窗前,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这个小院,她住了四年。也在这里盼了楼樾四年……可盼来盼去,她什么都没盼到,却是被他狠心休弃,成了人人唾弃的下堂妇……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楼樾,一想到自己的悲惨的人生,还有回到此生要遭受的白眼,苏诗语心中无尽的绝望与痛苦统统化做汹涌的恨意……眸光落在针线篓里的锋利银剪上,苏诗语空洞死寂的眸光里闪现狠戾之色,突的站起身一把拿起了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