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相信地问道:“咋出这大纰漏,那不叫人骂死了?这切菜的是哪个?菜洗没洗,她都分不清么?”
何氏笑道:“是哪个?还不是老常媳妇。她做事你又不是不晓得,出名地快——她婆婆说她快起来能半天洗一个村的被子——从来就不是个细心的。”
刘小妹和菊花听了笑个不停。这婆婆说话也太夸张了,一上午洗全村的被子?埋汰人也不是这么说的。她俩笑了一场,倒去了些疲累。
不管多忙,多累,吃饭时闹也罢,抢也罢,幸而都有结束的时候。
这么忙碌着,除了正月十五歇了一天,十六又忙了一日,终于把那些荒地都开出来了。菊花也不用每天烧几十人的饭了,很是松了口气。
这天,她跟着青木去瞧那新开出的荒地。在路上,她问青木道:“哥,你觉得槐子表妹咋样?”
青木大吃一惊——妹妹也瞧出了玉芹对槐子有想法?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头一回见她,哪晓得她咋样?你问她干啥?”
菊花怀疑地问道:“你……你那天盯着她瞧,我还以为你瞧上她了哩。”她决定问实话,省得哥哥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两人说岔了。
青木顿时停下了脚步,哭笑不得地望着她道:“哪能哩?我那不是……”
他想说我是见她对槐子有想法,才盯她的。可是望望妹妹,他又把话吞了回去,对菊花道:“别瞎猜。槐子说他这表妹就要嫁人了哩——他舅舅正帮她相看婆家。”
他索性把话说死了,免得菊花又怀疑槐子,反正槐子说他对这表妹是没想法的。
菊花心想那可不糟了,这玉芹可是喜欢张槐的。不过,她也懒得管这事了,反正晓得青木对玉芹没想法,她担心的那个爱恨情仇故事不会上演就成了。
两人来到地头,菊花听青木说,这一块种山芋,那一块种玉米,中间插种一些黄豆,只觉满心欢喜!
郑长河自荒地开出来后,几乎都长在地里了。他手握钉耙,不停地在地里翻着,掏出一条条整齐的垄沟,不时的,还用钉耙扯出些没捡干净的草根扔到一边。
青木一把捞起锄头,也跟着郑长河掏起垄沟来,一边对菊花道:“你去瞧瞧那条水沟,挖深了不少哩。咱回头网些小鱼搁里边养着。”
菊花听了忙道:“家里还有一点泥鳅,丢些进来。这泥鳅可喜欢在沟里钻了,春上的时候正要产仔。回头这条沟里专门长泥鳅。”
郑长河听俩兄妹这么说,便笑眯眯地插嘴道:“爹有空的时候再把这沟掏宽些——反正这沟靠着咱家的地——多养些鱼和泥鳅。”
菊花忙回家去用小桶提了些泥鳅来放生,完了就蹲在地头上瞧她爹跟青木掏垄沟,一边说闲话。她望望小青山还很萧索的轮廓,想着等它披上新装的时候,这块地应该也是满目青绿了吧!
这日中午,张槐跟一个中年人牵了头小牛犊过来。
青木正从地里回来,见了小牛大喜,忙上前迎了进来。他跟着槐子叫那人“三舅舅”,菊花听了才知道这是张槐的三舅舅。
张槐对青木道:“我舅舅说家里两头小牛都是母的,听说你家想买牛,他就想着卖了这小牛,再添些钱买头壮实些的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