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她对于活了两辈子,居然被一个小男娃看得脸红很是恼火,于是暗骂张槐,没事老用眼光勾引她,死不承认要是不动心的话,人家再勾引你又有啥用?
张槐自是不知菊花在心里骂他,他见菊花歪在靠椅上,双手抱着帮她买的手炉——那手炉的外面还套了个青色的棉布套子——含笑听几个小的吵嘴,就跟青木会心地一笑。
谁料他屁股还没坐热,李长雨、李长云和李金香也了。
李金香手里抱着个纸包,兴奋地对菊花道菊花,我做了笋干哩。长雨说好吃,你尝尝。”
菊花忙开心地让她坐,又接过她手中的纸包,去品尝笋干。尝过了,又让大伙都来尝,她则跟金香凑一块嘀咕起来,想是在琢磨这制作的工艺。
张槐怔怔地瞧着分外悠闲开心的李长雨,忽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这是要趁着过年多接近菊花哩。
李长雨正瞧着菊花跟金香吃笋干,感受到张槐的目光,便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坦荡荡地迎着他的视线,和他对视。
他并未像去清辉的船上那样有些别扭,也不像回村那天来郑家时的烦躁,他神情出乎意料地爽朗,一如他的心情。
今晚他本来还担心要找样的借口来郑家,正好李金香和方氏把笋干做好了,于是他就带着堂哥堂姐顺理成章地来了郑家——玩闹顺便干正事,不是最好的借口么。
张槐默默地看着他,想道,他这是在跟说,要来争菊花了么?
青木对两人的神情一无所知,手里捏着根笋干,赞道这笋干味道不哩,有点辣,有点咸香,还特有嚼劲,这么吃也方便。长雨,这也能卖么?城里有没有?”
李长雨凑到二人跟前,笑嘻嘻地说道我是没见过。卖肯定是好卖的,可是眼下也没的卖哩。要等明年春上的时候,让大伙多掰些野笋,才能做了。”
张槐微笑道咱村的多的很,也没精力把样样都做大,总要挑些主要的重点做。这些也要做,不过是等往后下塘集红火起来后,多增加些对外卖的特产种类罢了。”
李长雨点头道是这么回事。谁也没那闲工夫到处收笋子,专门做笋干。我想咱村还是要多种橡子树,制作橡子面粉;再多喂猪、鸡,然后卖猪肉和鸡;辣白菜等要看卖得好不好,才能确定种多少了。”
菊花正跟金香讨论笋干的做法,院外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夹杂着狗叫声,还有人声是我。你这畜生连我也不认得了么?”
青木听见刘三顺气恼的声音,不由得笑了起来,仿佛他家的黑狗没及时地认出这小子,让他很没面子似的。
他急忙拉开门,把刘三顺、刘四顺和刘小妹让进来,并喝住了黑狗。
张槐呵呵笑道三顺,好像这狗不太欢迎你哩。狗最是通灵了,你是不是干啥坏事了?”
刘三顺见张槐果然在这里,还比来得早,很是生气,又没有法子。以人家跟青木的交情,就是在这住两晚上,也不会让人奇怪,倒是,要是往这跑多了,才叫人奇怪哩。
他暗骂黑狗,狗眼不识人,也没瞧出谁对菊花好来。
没等他,小妹大眼睛忽闪着,欣喜地叫道菊花嗳哟金香也在哩,真是太好了。快来瞧瞧我做的好。”
说完,几乎是连蹦带跳地跑向菊花,一脸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