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客人散去,就刘云岚的娘张氏、菊花外婆汪氏,还有两个老姑奶奶留了下来。老人家在世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就格外地想念娘家,虽然老一辈都不在了,好歹这儿总是她们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况且郑长河这个侄儿和杨氏都很尊重她们,呆在这也不觉得生疏膈应,只有亲切的。
大姑奶奶抱着小葫芦不舍得撒手·直到他睡着了才交给刘云岚抱回房里。她揉揉有些发酸的胳膊,把目光转向菊花:“菊花,你可要精心点儿,也该到时候了。”
菊花刚帮杨氏收拾完厨房,又张罗了一些瓜子花生出来让大家闲话时好嗑,听大姑奶奶说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啥事要精心?”
二姑奶奶用胳膊捅捅老姐姐,慈和地笑道:“他们小人儿自个心里有数,哪里还要咱们这些老的操心。菊花比她嫂子小不少,晚些怀身子也是常情。”
菊花这才明白她们是说生娃儿的事情,不由得心里郁闷,心道,这又不比种庄稼,勤快点都有收,让她咋精心?
她却不知人们就是拿这事比种庄稼的。
张氏听刘云岚说这个小姑子待她极好,因此格外喜欢她,这时笑着插话道:“可不是么,我也是进门好两年才怀我家云岚哩。
这事不能急,菊花还小的很,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往后有的生。”
汪氏接过菊花手中装瓜子的扁竹盘,笑眯眯地摸摸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啥话也没说,转头跟老姑奶奶聊起郑家的那头小牛。
晚上睡觉的时候,菊花缩在槐子身前,跟他埋怨道:“我要是不赶紧生个娃,人家见了就要问哩。”
槐子用手摩挲着她的后背,用下巴蹭了蹭她光滑的面颊,顺势亲了她一下,笑眯眯地说道:“管人家咋说哩,我不催你就是了。‘摸家摸,摸一大锅,,落在后边的不一定生的最少,有时候比先生的人生的还多哩。你只瞧秋后的茄子就晓得了ˉ结得多好还有那晚稻,不是还没割么,照样能收一稻仓。”
菊花忍不住又笑又气地扯他耳朵:“你乱说啥哩?有你这么打比方的么?秋后的茄子,顶多是指临了还结一茬,咋能跟我比?我就好比是那春天刚栽不久,人家都开花我还没开花的茄子秧。”
槐子急忙叫道:“是不该这么比。那也没啥,先开花的先谢,先结果的先摘咱后开花的也照样结一树茄子。”
菊花听了笑着擂他肩膀,一边嚷道:“为啥总不离茄子?干啥不说桃子、李子哩?咱们从刘小妹家弄来的桃树和来喜表哥买来的桃子就不是一样的,小妹家的先开花结果,来喜表哥买来的那种就要晚些——要到快七月才熟,不过味儿甜多了,个头也大。”
槐子连连点头,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喜悦地笑道:“是这么回事,你就像那七月才熟的桃儿,开花虽然旁人晚了些,结的果子又大又甜。”
两人想着这比喻,一齐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