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摇头微笑道:“我没忘记。不过三顺说他赶车去,所以我就没费事了。这是从村里挑过来的,没挑多远。”
菊花这才释然。
张大栓上来翻看了买的东西,点点头道:“差不多都齐了,咋酒水没有哩?”
槐子忙道:“酒水还在三顺家,我一趟挑不完,准备再去一趟哩。”
张大栓听了道:“那我去挑吧,你歇会。”说着去后面杂物房里翻出一担结实的藤编篓子,挑着迈入夜色中。
何氏端上热着的饭菜,招呼儿子吃饭,自己则跟菊花将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清理归顺。
何氏一边归整东西,一边惆怅地说道:“以前就指望杨子中了秀才,好扬眉吐气一回,如今他真的中了,心里又不踏实起来。咱们热闹地办酒,亲戚们也都来奉承,以为咱要发大财做大官了,可他们哪知道杨子整天读书幸苦,我瞧那样子倒比往常更担心事哩!”
小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是挑灯夜读,这情形让她心里少了些欢喜,多了些担心。
菊花道:“所以我们不可得意太过,办一顿喜酒也就罢了,别在外边张扬得不知姓什么。人家送来的田地也不能全部都收下——也要看人挑选。”
槐子快速地吃完饭,丢下碗筷走过来道:“要依我,就别办酒席,要办也要等他中了举人再办才好,只是这事怕由不得咱们。”
何氏叹了口气道:“你瞧天天来那么多人,这顿酒席还能省得了么?咱们不办酒席,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咱是小气巴拉,舍不得那钱哩。唉!这些事就是面子头上光彩,人家哪管你有啥烦难和辛苦。要说,办酒席也没啥,就是不能闹得太过了。”
待张大栓挑了酒水回来,一家人计议规划了一番,方才洗漱歇息。
槐子扶着菊花回房,小心让她靠在床上,背后垫了枕头,然后就着桌上一盏孤灯,一边帮她揉捏肿胀的腿脚,一边轻声跟她说话。
菊花问道:“咋回来这么晚,这些东西又不难买?”
槐子道:“多跑了几家。再就是卖酒水的那家货栈,酒水不够了,等掌柜的去库房调货,也耽误了一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