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就漠然起来,心坚似铁。
泥鳅丢的那天,她虽然也生气,却没太放在心上,不过是体谅她丢了儿子失态,如今,这个女人竟然跳湖了,真真是岂有此理,她当时竟然一语成!
这种人,如此想不开,作践生命,她才没那心情同情她哩。
梅子也呆了,看着菊花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脸,陡然变得冰冷,心里也气,暗道这个小秀真能折腾,可是她真的死了么?
槐子大步走过来,对菊花微微一笑,顺势牵起她手,一块进屋,淡淡地说道:“吃饭。吃完了饭你去睡一觉。我就在家等着,看谁敢上门。”
梅子木木地跟着走进来,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忽然对菊花道:“菊花,我不在这吃饭了,我要去瞧瞧。我瞧了等会来告诉你,你不要着急。”说完转身就跑了。
菊花看着她的背影对槐子苦笑了一下,单纯的梅子以为自己还是关心小秀的,不过不好出面,所以帮她去探消息了,殊不知她是真的对这事漠不关心。
虽说很不耻小秀的做法,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也不可能兴高采烈就是了,因此这顿饭吃得甚是无味。
何氏跟张大栓气坏了,想要说啥,被槐子制止,道:“爹,娘,人家想干啥是人家的事,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还没跟她计较哩,她倒去寻死。死了也好,说明她是个没福气的人。咱甭说她了,省得坏了胃口。”
说着帮菊花搛了一筷子干茄子焖肉搁她碗里,轻声道:“吃了去歇会儿。”
菊花点头,笑道:“这么些好菜,刚才梅子还说要吃两大碗,可惜又没吃成。”她扒拉了几口饭后,起身舀了一碗青菜烧豆腐,挨个地给曹在一溜小凳子上的几个娃儿都添了些,叮嘱道:“这个青菜一定要吃了,吃了就能长高高的。冷天的青菜最甜了,小葱先尝。”
几个娃儿吃得“天一半地一半”,板凳上,地上,全是饭粒。板栗抬起拿勺子的手,在头上挠了挠,小竹勺上的饭粒就掉到脑壳顶上,落在杩子盖的中心。
何氏看得嘴角直抽,强忍着要上去帮孙子喂饭的冲动瞄了一眼菊花,就听菊花道:“谁先吃完,洒的饭最少,娘就帮他做个小老鼠,还讲个故事给他听。”
板栗听了慌忙舀一勺鸡蛋拌饭塞进嘴里,一不小心,漏了一半在板凳上,他急得用另一只手抓起那团饭糊糊,喂进嘴里,小手掌覆在嘴巴上,一边还抬眼瞅菊花,看娘是啥反应。
菊花装作没看见,自顾吃饭。这小子方才放心,低头继续对付碗里的饭菜,只是那头上、脸上、手上、胸前,就没一块地方是干净的。
几个娃儿飞快地抢吃起来,连小锁儿也吃得欢畅不已,并没有因为刘小妹不在而闹脾气。
等他们吃完,何氏才长舒了口气,拿了手巾将他们嘴巴和手擦干净,葡萄则上来收拾那些洒落的饭菜,用撮箕撮出去喂鸡。
何氏嘀咕道:“顿顿饭都这么漏,跟漏下巴似的。要闹多久才拿得稳勺子?”
菊花忍笑道:“娘,你没见他们比先前好多了?葫芦吃饭根本不用人喂的,还不是因为从会拿勺子开始就自个吃饭,锻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