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也不生气,端着碗站到一旁,一边吃一边瞅那两女娃。说些疯言疯语。
槐子上前一看,两女娃原来是吴成的两个妹妹,那个大些的已经满脸通红,低着头只顾舀饭菜,根本不敢看人;她妹妹正呵斥那个涎皮赖脸的汉子。吴成过去后,冷脸让妹妹退后,自己死瞪着那汉子不语,看得他讪笑着不敢吱声。
槐子寒声问道:“这人是谁?哪个村的?”
吴成忙上前告诉了他。又说这个冯二是昨天刚雇的,他准备先用几天看好不好。
槐子沉脸道:“好不好还用再看?人家正在欺负你妹子哩!叫他马上走,咱这不用这样人。”
那汉子傻眼:他才来两天。还不认得槐子和青木,也不大熟悉这儿干活的规矩,要不然也不敢露出那副嘴脸了,见槐子冷冰冰地吩咐吴管事赶他走,急忙摆出一脸的凄苦相,就要上前苦求。
吴成心里生气还来不及哩,哪会让他留下,结了一天半的工钱给他,转头唤二弟拖他走,直接送出村。并跟各个路口巡查的人打招呼,这人不在这做工了,往后不要随便放进村。
他暗恨自己不会挑人,咋挑了这么个东西来了,害得妹妹丢人不说,还让少爷瞧见了。真是又气又愧。
不说那人大叫大嚷被赶走,且说这边,槐子皱眉问吴成:“不是你娘带人做饭的么,咋换成你妹子来了?这地方也是她们小女娃能来的?”
吴成也莫名其妙哩,疑惑地看向两个妹妹。
面对哥哥和少爷询问的目光,吴英羞愧又不安,低头用手指绞着衣角,不知如何回答,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怎好说是自己瞧见少爷上山了,所以就跟娘求了这送东西的差事,带着妹妹小喜也跟来了。
吴婆子想着山上的饭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又有个姓周的佃户媳妇在那照应着,她不过是回家拿些家伙用具,恰好家里有事绊住了,便让两个闺女把东西送了来。吴英送了东西也没立即回去,自告奋勇地留下帮周婶子干活,这不就碰上晦气了。
她不敢说出这一切,她妹妹小喜却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以为姐姐跟自己一个心思,不过是想出来逛逛。
见姐姐不敢吱声,她小声嘟囔道:“娘说这边饭都煮好了,我跟姐姐就想着帮娘跑一趟腿,送东西过来,也能……”她心想可不能说顺便逛逛玩,要咋说哩?
她眼珠骨碌一转,看见旁边有棵松树,急忙道:“也能捡些松果家去当柴烧哩!我来的时候,还看见那边有一大片松林,地上落了好些松毛,回头家去扛根竹耙子来搂松毛。这松毛烧火最好了,没啥灰,不像稻草和茅草,还没烧几把火,灶洞里就攒了许多灰,要是不腾出来的话,灶洞里都塞不进柴火了。少爷,回头我搂了松毛让我哥哥给东家送去,比茅草好烧。我还看见有蘑菇哩,顺便也能捡蘑菇。”
她找到借口,叽里呱啦就说了一大堆,一副事多任重的样子。
青木见她那渴望的目光,想起菊花小时候,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道:“你就直接说想出来逛逛,也没人会怪你。”
槐子也好笑,道:“想捡松果、搂松毛、捡蘑菇,你们还不如去橡树园那边,那边没啥人又清静,里面也有松树没砍。王家小儿子在那边看着,你找王家的闺女带你们去,不比来这好?”
小喜听了大喜,刚要说话,却见她大哥瞪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家去?堵这让人瞧把戏哩?”
她吐了下舌头,慌忙拉着姐姐转身飞快地跑了。(未完待续)